風是死的。
死在古葬坑的入口,像塊凍硬的屍布。雪落在黑沉沉的石碑上,瞬間就化了,不是被凍化的,是被碑上的邪祟氣“啃”化的——碑身刻滿了扭曲的紋,像無數隻小手,抓著雪粒往縫裡拖,拖進去就沒了聲,隻留股腥氣,混著白芷藥囊裡的靈草香,往人肺裡鑽。
“這就是噬魂碑?”楚星河的手指在符劍柄上撚了撚,雷紋的淡藍光掃過碑麵,紋縫裡的邪祟氣突然“滋滋”縮了縮,像怕了劍上的光。他能看見碑頂的字,是上古的篆體,和陳老吏給的古葬坑拓片上的字一樣,卻多了行淡金的小字,藏在紋縫裡,像故意寫上去的,“上麵有天宮的字。”
雨柔的晶體突然貼了上去。
金光順著碑紋爬,淡金的小字瞬間亮了——“實驗體07,歸位核心”。晶體震得她指尖發麻,幻象突然冒出來:白得晃眼的房間裡,有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手裡也捏著塊晶體,正往塊黑碑上貼,碑上的字和眼前的一模一樣。“有、有另一個我…”她的聲音發顫,晶體從碑上滑下來,滾到楚星河腳邊,“她在貼碑,像在做什麼實驗。”
白芷突然蹲下去撿晶體。
她的指尖碰到晶體時,藥囊裡的靈草突然掉了出來——是株泛著銀光的草,草葉上的紋和碑上的天宮字吻合,一碰到碑麵,就開始發光,把邪祟氣逼得往碑底退。“這是‘歸位草’,神宮醫仙的典籍裡有記載,能暫時壓製天宮石碑的邪祟氣。”她的聲音很輕,撿靈草時,袖口滑下來,露出手腕上的淡金印記——是神宮醫仙的標記,隻閃了一下,就被她趕緊用袖子遮住。
這是第一個伏筆。
“娘的!俺們來晚了!”淩霜的吼聲從雪地裡傳來,鋼劍扛在肩上,08跟在後麵,機械臂夾著塊被劈爛的黑符,“西極的探子跑得真快,俺們隻追上幾個小嘍囉,問不出啥,隻知道他們要在‘子時’激活這破碑,把古葬坑的邪祟氣引去寒都!”
08的雙晶亮了,淡藍的光掃過噬魂碑,投影屏上跳出行小字:【檢測到石碑核心含“天宮殘鑰”碎片,與201集噬魂衛腰間碎片同源;激活需“邪祟氣+晶體能量”,子時後若不阻止,寒都靈脈將被汙染90%】
“天宮殘鑰?”楚星河的符劍突然抖了抖,雷紋的光往碑底指——那裡的雪化得更快,露出道縫隙,縫隙裡泛著淡金光,像殘鑰的光,“也就是說,這石碑不僅是噬魂用的,還是藏殘鑰的容器?”
白芷點頭,她從藥囊裡掏出張泛黃的紙,是神宮醫仙的手劄,紙上畫著噬魂碑的結構圖,碑底標著個小小的“鑰”字:“手劄裡寫著,噬魂碑是天宮用來‘封印邪祟+存儲殘鑰’的,九幽教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激活方法,想借邪祟氣毀北冥,順便拿殘鑰。”
話沒說完,古葬坑深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像有塊巨石砸在地上,邪祟氣瞬間濃了十倍,碑上的紋開始發光,淡黑色的氣凝成無數隻小手,往雨柔的晶體抓去——是九幽教的人來了!雪地裡竄出五個黑影,手裡的黑符亮得刺眼,往石碑上貼,“奉教主之命,激活噬魂碑!你們都得死!”
淩霜的鋼劍先動了。
“娘的!俺看你們是活膩了!”鋼劍劈向最前麵的黑影,劍光掃過,黑影的幻形符碎了,露出裡麵的西極服飾,胸口繡著“九幽教”三個字。他的膝蓋突然一疼,沒站穩,黑影的短刀往他腰上刺來——08的機械臂快得像道閃電,夾住短刀,藍光一閃,短刀斷成兩截。
楚星河的符劍也動了。
雷紋的光劈向貼黑符的黑影,符紙炸開,邪祟氣散了,黑影剛想跑,雨柔的晶體突然往前一送,金光掃過他的腿,邪祟氣瞬間纏上他的腳,“你、你們彆過來!俺身上有炸符,一死就炸,把石碑也炸了!”
白芷突然掏出顆靈草,往黑影麵前扔去——是“醒魂草”,草葉的光掃過黑影的臉,他的眼神突然清明了點,“是、是九幽教的人逼俺的,他們抓了俺的家人,讓俺來貼符…”他的手晃了晃,炸符掉在雪地裡,楚星河趕緊用符劍挑開,炸符化了道黑痕。
“碑上的符還有幾張沒貼?”楚星河的符劍抵住黑影的喉嚨,雷紋的光貼在他皮膚上,“說!不然彆怪俺不客氣!”
“還有、還有兩張,在、在古葬坑深處,有個穿黑袍的人拿著,他說要等子時貼最後一張,激活石碑…”黑影的聲音發顫,“俺知道的就這些,求你們放了俺,俺再也不幫九幽教了!”
淩霜剛想說話,古葬坑深處突然傳來慘叫聲——是那穿黑袍的人,聲音裡帶著慌,“誰、誰在搞鬼?殘鑰的氣息怎麼弱了?”接著是“轟隆”一聲,邪祟氣突然散了大半,碑上的紋也暗了點。
08的雙晶突然亮了:【檢測到黑袍人位置,距離此處50丈;殘鑰氣息減弱,可能是黑袍人試圖取殘鑰,被石碑反噬;建議立即前往,否則殘鑰可能被銷毀】
“走!”楚星河沒再猶豫,符劍往古葬坑深處指,“淩霜,你帶著黑影去寒都報信,讓百姓往靈脈弱的地方撤;08,你用晶光護著雨柔和白芷;我去追黑袍人,拿殘鑰!”
“俺跟你去!”淩霜的鋼劍扛在肩上,膝蓋的疼好像忘了,“娘的!那黑袍人肯定知道不少秘密,俺得去看看,不然俺不放心!”
楚星河點頭,他知道現在不是推辭的時候。雨柔的晶體貼在他的手腕上,金光裹著他的手,“楚大哥,你小心,晶體能感應到殘鑰的氣息,我會跟你說方向。”白芷也掏出顆靈草,往他手裡塞,“這是‘護心草’,能防石碑的反噬,你拿著,有事就捏碎,我能感應到。”
五人往古葬坑深處走,雪越來越薄,地上的邪祟氣越來越濃,像踩在棉花上,軟得發虛。雨柔的晶體亮得越來越強,往左邊的岔路指,“那邊,殘鑰的氣息在那邊,還有…還有種很淡的雙生氣息,和晶體一樣。”
這是第二個伏筆。
岔路裡的石碑更多,都是黑沉沉的,碑上的紋和噬魂碑一樣,隻是更小,像群蹲在黑暗裡的鬼。黑袍人的身影在最裡麵,手裡拿著張黑符,正往塊最大的石碑上貼——石碑的縫裡泛著淡金光,是殘鑰的光,“彆、彆過來!再過來俺就把殘鑰毀了,讓你們誰也拿不到!”
楚星河的符劍突然亮了。
雷紋的光劈向黑袍人的手,黑符掉在地上,他剛想摸炸符,雨柔的晶體突然往前一送,金光掃過他的手,邪祟氣瞬間纏上他的手腕,“你、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攔俺?”
“九幽教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幫他們毀北冥?”楚星河的符劍抵住他的喉嚨,雷紋的光快貼到他皮膚上,“殘鑰是天宮的,不是你們能碰的!說!你們拿殘鑰想乾什麼?”
黑袍人的眼睛突然翻白,嘴角流出黑血——和太子、阿塵一樣的毒丸,一觸即化。楚星河趕緊用符劍挑開他的嘴,隻摸到點黑渣,什麼都查不到。他撿起地上的黑符,符角的紋裡藏著點天宮文字,和噬魂碑上的一樣,“是天宮的激活符,看來九幽教早就研究過天宮的東西。”
白芷突然蹲下去,往石碑的縫裡看——縫裡的淡金光更亮了,她掏出根靈草,往縫裡塞,靈草的光和殘鑰的光纏在一起,石碑突然“嗡”的一聲,縫緩緩打開,露出裡麵的殘鑰——是塊淡金色的碎片,上麵的紋和楚星河符劍上的雷紋有點像,“是天宮殘鑰,和201集噬魂衛腰間的碎片能拚在一起。”
楚星河拿起殘鑰,殘鑰剛碰到符劍,符劍突然亮了,雷紋的光和殘鑰的光纏在一起,映出個畫麵:是天宮的控製室,裡麵有塊完整的殘鑰,插在石碑上,旁邊站著個穿白大褂的人,手裡拿著塊和雨柔一樣的晶體,“實驗體07,雙生激活成功…”畫麵突然斷了,符劍的光暗了點。
“雙生激活?”雨柔的聲音發顫,晶體貼在殘鑰上,金光亮得刺眼,“晶體說…這殘鑰能激活我的雙生能力,隻是現在還不行,需要另一塊殘鑰。”
淩霜的鋼劍往石碑上戳了戳,“娘的!這殘鑰到底有啥用?難道就是用來激活這丫頭的雙生能力?”
08的雙晶突然亮了:【檢測到遠處有大量邪祟氣靠近,是九幽教的主力,還有1刻鐘到;建議立即撤離古葬坑,殘鑰已到手,再待下去會被包圍】
“走!”楚星河把殘鑰塞進懷裡,符劍往岔路外指,“先回寒都,把殘鑰藏好,再想辦法拚其他碎片;九幽教的主力來了,彆硬拚!”
五人往古葬坑入口跑,雪地裡的邪祟氣越來越濃,遠處傳來馬蹄聲,是九幽教的人,“彆讓他們跑了!殘鑰在他們手裡!”
楚星河的符劍突然往後一劈,雷紋的光炸開來,形成道屏障,擋住追來的邪祟氣,“快走!淩霜,你斷後,用抗寒符擋著;08,你帶著雨柔和白芷先去窖裡,我隨後就到!”
淩霜點頭,鋼劍扛在肩上,往雪地裡扔了張抗寒符,符紙炸開,淡藍光形成道屏障,“娘的!你們先走,俺來擋著,這些龜孫彆想過去!”
楚星河往窖的方向跑,雨柔的晶體貼在他的手腕上,金光亮得像道指引,白芷的靈草香在他身邊飄著,像道保護牆。古葬坑的馬蹄聲越來越遠,寒都的燈越來越近,可他知道,這隻是開始——殘鑰到手了,九幽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天宮的秘密也越來越近,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
雨柔突然停住,晶體的光往寒都的方向指,“楚大哥,晶體感應到窖裡有靈氣波動,還有…還有種很淡的神宮氣息,像白芷姐姐的靈草香。”
楚星河的心裡一緊——窖裡的靈氣!他們忘了窖裡還有08的分身和藏著的靈氣袋!“快走!彆讓九幽教的人搶了靈氣!”
兩人往窖的方向跑,雪地裡的腳印亂成一團,可他們的腳步沒停,也沒退——因為他們知道,後麵是寒都的百姓,是北冥的靈氣,是剛到手的殘鑰,還有更多沒解開的秘密,不管前麵有多少危險,都得走下去。
下集預告:殘鑰引敵襲寒窖,神宮氣息現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