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新的危機
1934年3月10日深夜,寒風裹著細雪拍打著土龍山村破舊的窗欞。謝文東蹲在篝火旁,用樹枝撥弄著跳動的火苗,火星四濺,映得他臉上的傷疤愈發猙獰。遠處傳來零星的犬吠,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謝大哥,偵察兵傳回消息!"景振卿推門而入,身上落滿雪花,"日軍從哈爾濱、佳木斯增調了兩個聯隊的兵力,已經抵達白家溝峽穀,正沿著山路朝咱們這邊推進!"
謝文東猛地起身,篝火被帶起的風刮得劇烈搖晃:"來得好快!他們的部署呢?"
"鬼子分成三路,呈扇形包圍過來。"景振卿攤開手繪地圖,手指在幾個點位重重劃過,"更狠的是,他們每到一個村子就燒殺搶掠,把糧食、牲畜全帶走,還逼著百姓往城裡遷。老張家村、李家屯...已經全成了廢墟。"
屋內一片死寂。教書先生老李顫抖著嘴唇:"這是要把咱們困死啊!沒了百姓支持,咱們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狗日的小鬼子!"一個年輕戰士猛地踹翻凳子,"我跟他們拚了!"
"拚?拿什麼拚?"謝文東攥緊拳頭,骨節發白,"咱們總共才五百多人,子彈加起來不到兩千發。現在要麵對的,是裝備精良的三千日軍!"他走到地圖前,目光掃過那些被紅色標記吞噬的村莊,仿佛看見熊熊烈火中百姓絕望的哭喊。
3月11日清晨,凜冽的寒風中傳來陣陣濃煙。站在土龍山最高的山崗上,謝文東遠遠望見西南方向的王家村升起衝天火光。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夾雜著隱約的哭喊聲。
"謝大哥,鬼子來了!"偵察兵跌跌撞撞跑來,臉上滿是淚痕,"王家村...全村老少都...他們連孩子都沒放過..."
謝文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身後,三百多名起義軍戰士緊握武器,有人已經泣不成聲。曾經寧靜祥和的村莊,此刻變成了人間煉獄——房屋化為灰燼,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幾個僥幸存活的老人抱著死去的孩子,癱坐在廢墟上嚎啕大哭。
"小鬼子!我跟你們拚了!"一個叫鐵柱的戰士突然衝下山崗,卻被景振卿一把拽住:"你去送死嗎?!"
"放開我!他們殺了我娘!"鐵柱掙紮著,淚水混著塵土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我要給我娘報仇!"
謝文東大步上前,抓住鐵柱的肩膀:"報仇?就憑你一個人?現在衝動就是白白送死!我們要活著,才能給死去的鄉親們討回公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難以掩飾的悲憤。
此時,日軍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飯塚朝吾騎著高頭大馬,手持軍刀,帶領一隊日軍騎兵出現在村口。他用生硬的中文喊道:"謝文東!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乖乖投降,皇軍可以饒你們不死!"
"放屁!"景振卿舉起槍,"有本事就上來!"
飯塚朝吾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給我燒!一個村子都不許留!"話音剛落,日軍士兵便舉著火把,朝著土龍山村撲來。
"撤!按計劃退守後山!"謝文東果斷下令。起義軍掩護著村民,邊打邊撤。子彈呼嘯著從耳邊飛過,不斷有戰士倒下。一個十幾歲的小戰士腿部中彈,倒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彆管我!快走!"小戰士哭喊道。
"胡說!"一個老兵衝回去,將他背在背上,"咱們是兄弟,要死也死在一塊兒!"
退到後山的山洞裡,眾人疲憊不堪。洞內陰冷潮濕,傷員們的呻吟聲此起彼伏。謝文東看著眼前的慘狀,心如刀絞。糧食所剩無幾,彈藥更是捉襟見肘,而外麵,日軍的包圍圈正在不斷縮小。
"謝大哥,咱們該怎麼辦?"一個戰士問道,眼中滿是絕望。
謝文東望著洞外被硝煙籠罩的天空,沉思良久:"現在咱們被切斷了補給,孤立無援。但小鬼子不會給咱們喘息的機會。"他握緊手中的槍,"我們必須想辦法突圍。可日軍兵力是我們的數倍,而且裝備精良,這突圍之路,又該從何處尋找生機?我們該如何在這絕境中,為起義軍尋得一線生機?"
夜色漸深,寒意刺骨。謝文東獨自站在山崗上,望著被火光照亮的半邊天空。他想起母親常說的“留得青山在”,可如今青山將傾,他該如何帶著這支隊伍殺出重圍?日軍的包圍圈正在收緊,而土龍山村的方向,那棵老槐樹是否還在燃燒?當黎明再次降臨時,等待他們的,究竟是破局的生機,還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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