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野狼穀轉移
1935年10月下旬,黑龍江的夜被濃稠如墨的黑暗籠罩,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冰碴子,在殘破的起義軍據點上空盤旋呼嘯。謝文東蹲在燒焦的木梁旁,用樹枝在雪地上反複勾勒路線圖,煤油燈在狂風中搖曳,忽明忽暗的光影將他臉上的疲憊與決絕照得棱角分明。
“東哥,日軍鬆島聯隊已經推進到距離據點二十裡的鷹嘴崖,熊本聯隊從西側包抄。”趙尚誌渾身覆滿雪霜,軍靴上凝結的冰碴在地麵劃出刺耳聲響,“咱們彈藥不足,硬拚撐不過半天。”
金順子抱著最後幾捆繃帶擠進來,發梢掛著冰晶:“傷員轉移需要至少兩個時辰,必須有人殿後。”她的目光掃過地圖上被紅圈標記的日軍位置,手指不自覺地攥緊繃帶。
謝文東猛地折斷樹枝,寒聲道:“向山林轉移。讓朝鮮族支隊偽裝主力往東南方向跑,製造大部隊突圍假象;主力部隊趁夜走西北的野狼穀,那裡地形複雜,日軍裝甲車進不去。”他抬頭望向窗外翻湧的烏雲,“順子,你帶女兵照顧傷員,尚誌率精銳斷後。”
子夜時分,據點燃起迷惑敵人的假火。謝文東帶著三百餘名戰士悄無聲息地潛入野狼穀。積雪沒過膝蓋,戰士們用布條纏住軍靴防止打滑,彼此間僅靠係在腰間的麻繩相連。金順子背著藥箱,在陡峭的山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動,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懸崖邊滾去。
“抓住!”謝文東飛撲過去,鐵鉗般的手臂攬住她的腰,兩人在雪坡上翻滾數圈才停下。金順子驚魂未定地埋在他胸前,聽見劇烈的心跳混著粗重喘息:“下次彆逞強,我在。”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稠。隊伍行至鷹嘴崖下方時,遠處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燈。“隱蔽!”趙尚誌壓低聲音,戰士們迅速躲進岩石縫隙。日軍偵察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機翼劃破雲層的尖嘯聲讓人心驚肉跳。
“東哥,有漢奸!”一名偵察兵渾身是血地爬回來,“我們在岔路口設的假路標,被人改成了正確方向!”謝文東瞳孔驟縮,腰間的手槍已經上膛:“肯定是混進隊伍的那個廚子,昨晚他借口找鹽就再沒回來。”
話音未落,山穀西側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日軍的擲彈筒在不遠處炸開,氣浪掀翻積雪。“是熊本聯隊!他們抄近路追上來了!”趙尚誌架起機槍怒吼,火舌噴吐間,幾名日軍栽倒在雪地裡。
金順子在彈雨中穿梭,為傷員包紮傷口。一顆流彈擦過她的耳畔,謝文東瘋了似的撲過來將她按在掩體後,子彈在岩石上迸濺出火星。“彆管我!”金順子掙紮著要去救不遠處受傷的戰士,“他們需要藥!”
“活著才能救人!”謝文東的怒吼帶著血絲,他扯下衣襟纏住她滲血的手臂,“尚誌!帶一隊人從東側崖壁迂回,我和順子斷後!”
戰鬥持續到晌午,起義軍邊打邊撤。當隊伍終於進入密林深處時,身後的槍聲逐漸稀疏。金順子靠在謝文東肩頭沉沉睡去,連日的疲憊讓她臉色蒼白如紙。謝文東輕輕解開棉衣將她裹住,指尖拂過她發間的冰碴,喉嚨像被冰雪堵住般發緊。
“東哥,前麵發現廢棄的獵戶營地。”偵察兵的聲音驚醒了沉思的謝文東。營地的木屋隻剩殘垣斷壁,但四周遍布陷阱和暗樁,顯然曾是抗聯的臨時據點。戰士們剛要生火取暖,遠處突然傳來馬嘶聲——是偽軍的騎兵隊!
“分三組,一組誘敵,兩組設伏!”謝文東將金順子推進地窖,“待在這彆動,聽見槍聲也彆出來!”他抄起大刀翻身上馬,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當偽軍騎兵踏入射程的瞬間,密集的子彈如暴雨傾瀉,領頭的偽軍頭目被一槍爆了頭,跌落的屍體驚得馬匹四散奔逃。
“追!彆讓一個活口回去報信!”趙尚誌帶領騎兵追出二裡地,將殘敵儘數殲滅。可當隊伍返回營地時,卻發現地窖入口的偽裝被掀開,金順子和十幾名傷員不翼而飛!雪地上雜亂的腳印直通北方,還有拖拽留下的血跡。
“是鬆島聯隊的馬蹄印!”謝文東的聲音像淬了冰,他撿起金順子遺落的藥箱,箱蓋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他們用傷員當誘餌,引我們上鉤。”
夜幕再次降臨,山林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謝文東望著北方連綿的山脈,手中的大刀握得咯吱作響:“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人救回來!可日軍在暗處設下多少圈套?我們又該如何在救人的同時保全隊伍?”凜冽的寒風卷起積雪,將他的疑問吹散在無儘的黑暗中,而前方等待起義軍的,是比想象中更殘酷的生死考驗……
起義軍戰士們迅速拿起武器,進入戰鬥狀態。他們能否成功擊退日軍偵察小隊,守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新根據地?日軍又是否會察覺到這裡的異常,大規模地進攻?在這危機四伏的局勢下,起義軍又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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