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危險四伏
1935年12月21日,夜幕如墨,哈爾濱的嚴寒仿佛要將整座城市凍結。謝文東與金順子蜷縮在距離23號倉庫百米外的煤渣堆後,寒風卷著煤灰撲在臉上,像無數細小的鋼針。金順子裹著件褪色的棉襖,發梢結著冰碴,卻仍倔強地將凍得通紅的手指貼在望遠鏡鏡片上,試圖擦去那層薄薄的霧氣。
“每隔十分鐘,西北和東南角的崗哨會換防。”金順子壓低聲音,呼出的白氣在兩人之間凝成霜花,“但倉庫西南角的牆根下有片陰影區,巡邏隊的探照燈照不到。”
謝文東摩挲著腰間的匣子槍,目光緊盯著倉庫上方飄揚的膏藥旗。月光下,青磚牆上的電網泛著幽藍的光,不時爆出細小的電火花。他突然抓住金順子的手腕:“太危險了,這次換我引開守衛。”
“你身手笨重,翻牆容易暴露。”金順子甩開他的手,嘴角卻不自覺上揚,“等我學三聲貓頭鷹叫,你就動手。”她將幾枚自製的鞭炮塞進懷裡,貓著腰消失在巷口的陰影中。
十分鐘後,倉庫西北角突然傳來“劈裡啪啦”的炸響。正在巡邏的日軍守衛嚇了一跳,端著槍朝著聲音方向跑去。“八嘎!什麼的乾活!”為首的伍長揮舞著軍刀,帶著五六個士兵衝進巷子。金順子早已藏在牆根下,等他們靠近,猛地將最後一串鞭炮扔向遠處的冰麵。“砰!”冰麵裂開一道縫隙,驚起一群烏鴉。
“是遊擊隊!追!”伍長的喊聲在寒夜裡格外刺耳。金順子趁機繞到倉庫西南角,對著夜空學了三聲貓頭鷹叫。
謝文東像隻矯健的黑豹,三兩步助跑後蹬著牆縫,雙手抓住電網支架,借力翻身躍過牆頭。落地時,他穩穩地滾了一圈,避開了牆角的碎玻璃。倉庫院內寂靜得可怕,隻有北風掠過屋簷的嗚咽聲。他貼著牆根移動,發現每個窗戶都被木板封死,門上還掛著嶄新的銅鎖。
當他撬開側門潛入倉庫,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偌大的空間裡空蕩蕩的,地麵上散落著幾片腳印,牆角還留著搬運重物時拖拽的痕跡。牆上赫然用粉筆寫著一個醒目的“x”,墨跡未乾。謝文東蹲下身,手指蹭過地麵的積雪,指尖傳來一絲溫熱——有人剛離開不久。
“老謝!”金順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謝文東猛地轉身,卻見金順子正捂著腹部,倚在門框上,棉襖前襟洇出大片暗紅。“我引開他們後...遇到另一隊巡邏兵。”她強撐著笑容,“不過你看,我這不是...又回來了。”
謝文東衝過去扶住她,血腥味混著金順子身上淡淡的艾草香撲麵而來。他撕開自己的衣角,為她包紮傷口:“傻瓜,讓你彆冒險...”話未說完,金順子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神警惕地看向窗外。
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探照燈的光柱劃破夜空。“不好,是日軍的憲兵隊!”金順子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謝文東按在牆角。他將匣子槍上膛,低聲道:“你躲在這裡,我去引開他們。”
“不行!”金順子死死拽住他的袖口,“他們至少有二十人,你去就是送死!”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無比堅定,“我們一起想辦法,要死...也死在一塊兒。”
謝文東看著她蒼白的臉,心中湧起一股熱浪。他低頭輕吻她的額頭:“答應我,活下去。”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探照燈的光束將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日軍的喊叫聲此起彼伏:“裡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金順子攥緊了腰間的匕首,刀刃映出她決絕的眼神。謝文東將她護在身後,盯著牆上那個神秘的“x”,心中翻湧著無數疑問:日軍為何突然轉移倉庫?這個標記究竟意味著什麼?而他們,又該如何在這如鐵桶般的包圍中殺出一條生路?此刻,寒風從門縫裡鑽進來,吹得牆上的“x”仿佛在扭曲變形,像是在嘲笑他們的困局,又像是預示著更大的陰謀即將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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