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做空中攔截
一、破曉前的暗湧
1936年4月15日,哈爾濱的天空被鉛灰色雲層籠罩,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距離"櫻花節"開幕僅剩不到三小時,日軍機場內引擎轟鳴聲震耳欲聾,十二架裝載著細菌炸彈的轟炸機正在做最後的起飛準備。機翼下懸掛的墨綠色彈艙泛著詭異的幽光,仿佛隨時都會將死亡播撒人間。
抗聯臨時指揮部裡,謝文東將望遠鏡重重拍在地圖上,鏡片在震動中折射出冷冽的光。"必須在它們升空之前截住!"他的聲音沙啞,三天前從細菌培養室死裡逃生的硝煙似乎還沾在眉梢。
"老謝,咱們隻有四架改裝的民用飛機。"趙尚誌摘下飛行護目鏡,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睛。這位東北抗聯傳奇將領的皮夾克上還留著修補的痕跡,"但隻要能纏住它們十分鐘,地麵部隊就能炸掉日軍的備用燃油庫。"
角落裡,抗聯飛行小隊隊長周鐵成突然開口:"我申請帶隊升空。去年冬天我們在長白山改裝飛機時,特意給機翼加裝了機槍支架。"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飛行帽上的裂痕,那是三個月前偵察日軍基地時留下的彈痕。
金順子抱著電台衝進指揮部,發絲被冷汗浸濕貼在臉頰:"日軍通訊顯示,他們部署了八架零式戰機護航!"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謝文東腰間纏著的繃帶——那是撤離培養室時被彈片劃傷的傷口。
謝文東與趙尚誌對視一眼,同時抽出腰間配槍重重拍在桌上。"我在地麵帶隊炸機場,老趙你帶飛行小隊升空。"謝文東將一枚手榴彈塞進金順子掌心,"順子,你負責聯絡各據點,記住——"他的聲音突然放輕,"等一切結束,我們去鬆花江看冰排。"
金順子眼眶發燙,想起去年冬天他們在雪地裡傳遞情報時,謝文東也是這樣把凍硬的窩頭掰下大半塞進她手裡。"你自己小心。"她彆過頭去調試電台,不讓人看見泛紅的眼圈。
二、鐵翼撕裂長空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四架塗著抗聯紅星標誌的飛機搖搖晃晃升上天空。趙尚誌駕駛的座機在氣流中劇烈顛簸,儀表盤上貼著的妻子照片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他想起臨行前女兒抱著他的飛行靴哭喊"爸爸不要走"的場景,腳下猛地加大油門。
"老鷹一號注意!十二點鐘方向發現敵機!"周鐵成的喊聲從電台裡炸開。八架零式戰機呈雁形編隊俯衝而下,機翼上的太陽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趙尚誌猛地拉杆,飛機擦著雲層邊緣翻轉,身後兩架敵機的子彈在雲層中劃出灼熱的軌跡。
地麵上,謝文東帶領的爆破小隊正匍匐前進。鐵絲網後的日軍機場裡,最後一架轟炸機的螺旋槳開始轉動。"等它輪子離地再炸!"謝文東壓低聲音,手中的雷管導線已經纏繞完畢。金順子蹲在他身旁,電台耳機裡不斷傳來空中戰鬥的嘶吼。
"趙隊長!他們要分散突圍!"周鐵成的飛機機翼被擦出一道火星,駕駛艙玻璃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他看見三架日軍轟炸機突然脫離編隊,朝著"櫻花節"會場方向加速飛去。趙尚誌咬碎鋼牙,將飛機拉升到極限高度,然後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衝而下。
"給我纏住護航機!"他的怒吼震得電台滋滋作響。兩架零式戰機被這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轉向避讓。就在這瞬間,趙尚誌扣動扳機,曳光彈如火龍般撕開敵機的油箱,空中炸開一團絢麗的火球。
三、燃燒的記憶碎片
爆炸聲中,金順子的思緒突然飄回三個月前。那時她與謝文東在佳木斯執行任務,被日軍包圍在一座廢棄教堂裡。子彈穿透彩窗的瞬間,謝文東將她死死護在身下,彩色玻璃的碎片落在他背上劃出細密的血痕。"你知道嗎?"他在槍林彈雨中貼著她耳邊說,"第一次見你在雪地摔跟頭,就覺得這姑娘像株野薔薇。"
"老謝!轟炸機升空了!"通訊員的大喊將她拉回現實。謝文東猛地按下起爆器,機場邊緣的備用燃油庫轟然爆炸,火浪掀翻了三輛正在加油的卡車。但已經起飛的轟炸機群卻借著爆炸的掩護,加速朝哈爾濱市區飛去。
空中,周鐵成的飛機突然劇烈顫抖。儀表盤的警報聲尖銳刺耳,他低頭一看,燃油表的指針已經見底。"老鷹三號申請殿後!"他調轉機頭,朝著最前方的日軍轟炸機撞去。在與敵機機翼交錯的瞬間,他仿佛看見長白山的白樺林在眼前閃過,聽見妻子說"等打完仗,我們要個孩子"。
"不!"趙尚誌目眥欲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團火光墜向鬆花江。此時他的彈藥也即將耗儘,而最後一架載著細菌炸彈的轟炸機已經突破防線,下方"櫻花節"會場的巨型橫幅清晰可見,上麵的櫻花圖案刺得他雙眼生疼。
四、懸在刀尖的倒計時
地麵上,謝文東望著天空中逐漸遠去的黑點,喉頭發緊。金順子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還有辦法!讓鐵路工人在鐵軌上堆滿炸藥,隻要轟炸機低空掠過——"
"來不及了。"謝文東搖頭,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在細菌培養室裡,那些被當作實驗品的無辜百姓,想起川島芳子瘋狂的笑聲。遠處傳來隱約的防空警報聲,會場方向已經能看見密密麻麻的人群。
趙尚誌的飛機突然在空中劃出一個詭異的弧線,朝著那架漏網的轟炸機追去。電台裡傳來他斷斷續續的聲音:"老謝...告訴...我女兒..."話音未落,他的座機猛地撞上轟炸機的尾翼。兩架飛機糾纏著旋轉墜落,在空中拖出長長的煙火軌跡。
金順子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謝文東死死盯著那團墜落的火光,指甲在掌心掐出鮮血。然而就在這時,他們驚恐地發現,那架受損的轟炸機依然保持著下墜的角度,而下方,正是人頭攢動的"櫻花節"會場...
最後的炸彈究竟能否被引爆?趙尚誌犧牲後,抗聯還能否組織起有效防禦?川島芳子是否還藏著更惡毒的後手?當那架搖搖欲墜的轟炸機距離地麵隻剩百米時,謝文東突然抓起電台嘶吼:"所有火力,對準那個混蛋!"而金順子望著他決絕的背影,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要看鬆花江冰排"的承諾。這場生死攔截,真的會以悲劇收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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