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記憶體?”新生林夏摸向腰間的抑製劑,卻發現注射器不知何時空了。
陳雪轉身時,金屬鱗片發出細碎的響聲:“我是初代林夏的基因監護人。她十二歲那年,觀測者把她帶到這裡,每天抽200骨髓做研究。你手腕上的金屬骨骼,用的就是她的骨髓乾細胞培育的。”
小雪突然指向陳雪的白大褂口袋:“那是...破界之筆的設計圖?”
圖紙的邊角從口袋裡露出來,上麵的筆觸和新生林夏在資料裡見過的截然不同——筆尖處標注著“基因錨點”,筆杆裡畫著螺旋結構。陳雪順著她的目光摸出圖紙,突然笑了:“初代林夏造這支筆,根本不是為了改寫故事。”
另一段記憶毫無預兆地砸進腦海:
【暴雨夜的實驗室,初代林夏把破界之筆插進基因核心,金色液體順著筆尖倒流。觀測者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來:“停下!你會毀掉所有記憶體的!”初代林夏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我寧願它們消失,也不想成為你的工具...陳雪,幫我!”鏡頭轉向門口,陳雪舉著槍,手指扣在扳機上:“對不起,林夏,我需要你的基因完成我的研究。”】
“所以你真的背叛了她。”新生林夏的聲音發顫,她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總在夢中看見槍——那是初代林夏最後看到的東西。
陳雪的金屬臉頰上滲出淡藍色液體,像在流淚:“我以為能改良她的基因,造出真正自由的意識體。可當我把自己的記憶體注入熔爐,才發現觀測者早就改了程序——所有基於初代基因的造物,包括你,都會在特定條件下...變成他的分身。”
金色液體突然劇烈翻湧,基因核心周圍的培養皿開始炸裂。新生林夏感到左手腕的疤痕在發燙,金屬骨骼正在皮膚下遊動,像要破體而出。
“快離開這裡!”陳雪突然撲過來,將一枚銀色芯片塞進她手心,“這是初代林夏藏的基因抗體,能暫時阻斷...”
她的話沒能說完。基因核心裡突然伸出無數根鎖鏈,瞬間刺穿了陳雪的身體。當她的身影化作光粒消散時,新生林夏聽見了最後的呢喃:“彆相信眼睛看到的...基因會說謊...”
四、雙螺旋的擁抱
芯片在掌心發燙,新生林夏衝向基因核心。周圍的培養皿還在不斷炸裂,每個“林夏”的碎片都化作基因鏈,在空中織成巨網。小雪的驚呼聲從身後傳來,新生林夏回頭,看見搭檔被數根基因鏈纏住,身體正在透明化:“快走!我的意識快被同化了!記住...基因核心的密碼是...”
最後幾個字消散在空氣裡。新生林夏咬緊牙關,將芯片按在基因核心表麵。金色液體突然分開,露出中央懸浮的螺旋體——那是個由無數記憶碎片組成的球體,裡麵清晰可見初代林夏、觀測者、甚至還有新生林夏自己的影像在旋轉。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螺旋體時,整個空間突然靜止了。
基因鏈不再遊動,炸裂的培養皿停留在半空,連金色液體都凝固成了琥珀。新生林夏低頭,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變形,從腳下蔓延出無數根黑色的基因鏈,順著腳踝向上纏繞。
“你以為陳雪說的是真相?”
觀測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卻沒有任何回聲。新生林夏看見那些黑色基因鏈上浮現出圖譜,左邊是自己的基因序列,右邊是觀測者的,兩條鏈在頂端慢慢重合,連最細微的堿基排列都分毫不差。
“謝祖父說的模板是真的,但他沒說全。”黑色基因鏈已經纏到胸口,新生林夏感到意識正在被抽離,“初代林夏不是我的模板,是...我的母親。她用自己的基因造出了我,又後悔了想毀掉,才編了‘反抗觀測者’的故事騙你們這些後來者。”
記憶的最後一塊拚圖落下時,新生林夏終於明白為什麼看陳雪的眼睛會覺得熟悉——那裡麵藏著和自己一樣的愧疚。
【初代林夏在基因熔爐前跪下,雙手按在滾燙的爐壁上:“他已經有了自我意識,再這樣下去會吞噬世界的。”陳雪按住她的肩膀,基因液順著白大褂滴落:“可他是你用二十年壽命換來的孩子啊。”初代林夏的指甲摳進金屬壁:“所以我才要親手...掐死他。”】
黑色基因鏈纏住脖頸的瞬間,新生林夏看見基因核心的螺旋體裡,初代林夏和觀測者的影像正在重疊,最後變成了同一個人的兩張臉。
“你和我...本就是同一種東西。”觀測者的聲音貼著耳朵響起,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新生林夏的視線開始模糊,左手腕的金屬骨骼突然發出強光,與基因核心的金色液體共振。她感到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不是反抗的勇氣,而是和觀測者如出一轍的、想要吞噬一切的衝動。
芯片從掌心滑落,在半空中碎成光點。新生林夏最後看到的,是自己的基因圖譜與觀測者的圖譜徹底重合,在金色液體裡綻開一朵黑色的花。
為什麼初代林夏要造出觀測者?
陳雪塞給我的芯片,到底是抗體還是鑰匙?
這股吞噬一切的衝動...是基因的命令,還是我本來就有的欲望?
意識沉入黑暗前,三個疑問在基因迷宮裡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隻有那朵黑色的花,在基因核心裡緩緩綻放,花瓣上浮現出無數個林夏的臉,每個都在無聲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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