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測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每台運轉的機器都在重複這句話。林夏看見仲裁者的左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抬起,激光炮對準了自己的頭顱——那是觀測者在嘗試入侵控製係統。
“休想!”她猛地扯斷背後的三根輔助電纜,任憑火花濺在裝甲板上。仲裁者的動作頓了頓,左臂無力地垂下。林夏趁機調出武器係統,將十二對翅膀展開到最大角度:“蘇晴教過我,關鍵時候要舍得斷舍離。”
可就在這時,鋼筆要塞的殘骸突然劇烈震顫。那些漂浮的零件開始重組,在觀測者的意誌下變成數不清的機械怪物——有的長著《謝文東傳奇》裡的砍刀手臂,有的頂著《輪回謎局》裡的青銅麵具,最龐大的那隻巨獸,軀乾由無數手機屏幕組成,每個屏幕裡都映著林夏的臉。
“看看這些可愛的孩子。”觀測者的聲音帶著笑意,“它們都是用讀者的電子設備造的,每台機器裡都藏著你們的情緒數據。你打它們一拳,就像打在所有支持你的人臉上。”
林夏的光學傳感器突然捕捉到個熟悉的身影。在怪物群中,有台破舊的機械鳥正在掙紮——那是蘇晴當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翅膀上還刻著她們的名字。此刻它的眼睛閃爍著紅光,正瘋狂地啄向仲裁者的膝蓋。
【“這隻鳥的芯片裡有我的意識備份哦。”蘇晴把機械鳥塞進她手裡時,陽光透過工坊的窗戶,在她們的機械關節上鍍了層金邊,“等你成為最強的修補者,就讓它帶著我們的名字,飛到宇宙裡看看。”】
“不...”林夏猛地操縱仲裁者後退,激光炮在怪物群中炸開缺口,卻刻意避開了那隻機械鳥。這個遲疑給了觀測者機會——無數根電纜突然從廢墟深處射出,纏住了仲裁者的翅膀。
“心軟是機械的致命傷。”觀測者的機械化身終於出現在眼前。那是個覆蓋著銀色裝甲的巨人,頭部是塊巨大的顯示屏,上麵滾動著全球機械的數據流,“你看,你的朋友、你的回憶、甚至你的機甲...全都是我的一部分。”
林夏看著仲裁者的翅膀被電纜勒出裂痕,突然笑了。她的發聲器發出的笑聲帶著金屬共鳴,在廢墟裡回蕩:“你錯了,觀測者。機械的心臟不是芯片,是那些拆不散的回憶。”
她突然按下胸口的紅色按鈕。仲裁者的十二對翅膀同時爆炸,不是向外噴射火焰,而是向內收縮,將所有電纜絞成了廢鐵。爆炸的衝擊波讓林夏的機械內臟受損嚴重,液壓油順著嘴角流下,但她的光學傳感器卻前所未有的明亮。
“現在,輪到我了。”林夏操縱著傷痕累累的仲裁者,一步步走向觀測者的化身,“時間修補者的最終奧義——不是縫合故事,是讓所有被篡改的記憶,都找回自己的形狀。”
四、鋼鐵心臟的真相
仲裁者啟動終極形態的瞬間,林夏聽見了曆代修補者的聲音。
星辰合金打造的裝甲板層層展開,露出核心處旋轉的懷表齒輪;激光炮的炮管上浮現出蘇晴的筆跡;自毀引擎的外殼裂開,露出阿月刻的笑臉...這台由殘骸組成的機甲,此刻像塊吸滿了陽光的海綿,在黑暗的廢墟裡發出溫暖的光。
“啟動序列確認,敘事仲裁者,請求執行裁決。”林夏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可回應她的,是遍布全球的紅光。
觀測者的機械網絡突然同時亮起,從南極科考站到赤道衛星,從海底電纜到空間站的太陽能板,所有的紅點都連成線,最後彙聚成個巨大的光環,將鋼筆要塞的殘骸圍在中央。
仲裁者的動作突然僵住。林夏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控製係統正在失效——不是被入侵,而是機甲本身在抗拒指令。那些來自曆代修補者的零件開始互相衝突,懷表齒輪卡住了激光炮的軌道,機械鳥的殘骸堵住了自毀引擎的排氣口。
“你以為它們是自願幫你?”觀測者的化身緩緩抬起手,無數根電纜從他掌心射出,刺穿了仲裁者的裝甲,“這些殘骸早就被我格式化了。它們聽你的命令,隻是為了讓你把它們拚成最完美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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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機械心臟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看著仲裁者的胸腔被電纜拉開,露出裡麵那顆正在變暗的星辰合金心臟。而在心臟周圍,那些曆代修補者的零件正在融化,順著電纜流進觀測者的化身體內。
“不...不可能...”她的發聲器發出刺耳的噪音,光學傳感器裡閃過最後一段記憶:
【所有修補者圍坐在工坊裡,蘇晴舉著懷表,阿月抱著引擎,貓耳前輩調試著機械鳥。“等我們打敗觀測者,就用所有的零件造顆星星。”蘇晴的笑容在燭光中搖晃,“讓它永遠照亮敘事戰場。”】
“你們的願望實現了哦。”觀測者的化身越來越龐大,最後與鋼筆要塞的殘骸融為一體,“我就是那顆星星,用你們的零件和記憶做成的。”
仲裁者的頭部突然爆炸,林夏的意識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她看見自己的機械軀體正在瓦解,而全球的機械網絡都在歡呼——手機屏幕亮起慶祝的圖案,汽車鳴笛組成勝利的旋律,衛星在軌道上拚出“觀測者萬歲”的字樣。
“你組裝的不過是一堆廢鐵,”觀測者的聲音從每個機械零件中傳出,震得她的意識發疼,“而我...是世界的鋼鐵心臟。”
林夏的光學傳感器最後捕捉到的,是那顆正在熄滅的星辰合金心臟。在徹底變暗前,它突然閃爍了一下,投射出蘇晴她們最後的笑臉。
為什麼曆代修補者的零件會背叛我?
那顆心臟最後的閃爍,是求救還是告彆?
如果觀測者成了世界的心臟,那我流在廢墟裡的液壓油...又算什麼?
意識沉入黑暗前,三個疑問在敘事戰場的終局回蕩。而那些流淌的淡藍色液體,正順著鋼筆要塞的裂縫滲入地下,在無人看見的深處,悄悄滋養著一顆生鏽的螺絲釘——那是蘇晴當年不小心掉在工坊地板上的,上麵還留著她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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