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一直鬨到後半夜,鄉親們和戰士們陸續散去,廣場上隻剩下謝文東和彩霞。月光灑在地上,像鋪了一層霜,老槐樹上的紅綢子還在晃,偶爾有風吹過,帶來幾聲蟲鳴。
謝文東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遞給彩霞:“你打開看看。”
彩霞好奇地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枚用彈殼做的戒指——彈殼被磨得很光滑,彎成了戒指的形狀,上麵還刻著一個小小的“謝”字。她拿起戒指,心裡又暖又酸:“這是你做的?”
“嗯,”謝文東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在山道伏擊山本的時候,撿了個彈殼,就想著給你做個東西。我手笨,磨了好幾天才磨光滑。”他接過戒指,笨拙地套在彩霞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等抗戰勝利了,我一定給你買個真金的,比這個好看十倍。”
彩霞看著手上的戒指,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撲進謝文東懷裡,緊緊抱著他:“東哥,我不要真金的,這個就很好。隻要能跟你一起等勝利,我什麼都不要。”
謝文東抱著她,心裡滿是愧疚——他給不了她安穩的生活,隻能用彈殼做的戒指,隻能讓她跟著自己擔驚受怕。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彩霞,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我不苦,”彩霞抬起頭,擦了擦眼淚,笑著說,“跟你一起打鬼子,一起保護鄉親們,我覺得很光榮。上次在山洞裡,你給我講你爹的事,說他是個鐵匠,還教你打刀,那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好人,值得我跟著。”
謝文東想起父親——他爹是個老鐵匠,日軍來的時候,為了不讓鐵匠鋪被日軍征用,放火燒了鋪子,自己也被日軍殺了。臨死前,他爹拉著他的手說“東子,要保護好鄉親們,要把鬼子趕出去”。他握緊彩霞的手,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實現爹的願望,一定要讓彩霞過上安穩的日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戰士騎著馬跑過來,手裡拿著一份電報,神色慌張:“東哥!李團長!有緊急情況!”
謝文東和彩霞趕緊分開,朝著李團長的住處跑去。李團長正在燈下看地圖,看到他們進來,臉色凝重地說:“東子,彩霞,剛收到電報,日軍在東北的殘餘勢力,好像要往咱們這邊調集兵力,可能要反撲。”
謝文東心裡一沉:“他們有多少兵力?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
“電報裡沒說具體兵力,隻說可能會在月底前過來,”李團長歎了口氣,“而且,上級決定把咱們的小隊編入正規軍,以後要按正規軍的紀律來要求。東子,你也知道,咱們的戰士以前大多是鄉親們,沒受過正規訓練,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彩霞看著謝文東,心裡有些擔心——他雖然打仗勇猛,但有時候性子太直,不太懂正規軍的規矩,要是適應不了怎麼辦?而且日軍要反撲,接下來的戰鬥肯定更激烈,他會不會受傷?
謝文東沉默了片刻,握緊了拳頭:“李團長,您放心,我會跟戰士們好好說,讓他們儘快適應正規軍的紀律。至於日軍反撲,咱們有鄉親們幫忙,有這麼多勇敢的戰士,肯定能打退他們!”
李團長點點頭:“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明天咱們開個會,跟戰士們說說這事,再製定一下防禦計劃。”
從李團長住處出來,月光更亮了,可兩人的心裡卻沉甸甸的。彩霞挽著謝文東的胳膊,輕聲說:“東哥,你彆太擔心,戰士們都很聽你的話,肯定能適應正規軍的紀律。至於日軍,咱們上次能毀了他們的化學武器,這次也一定能打退他們。”
“嗯,”謝文東笑了笑,摸了摸她手上的戒指,“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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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裡清楚,接下來的路不好走——日軍的殘餘勢力肯定很瘋狂,反撲起來會更凶狠;戰士們要適應正規軍的紀律,也需要時間。他抬頭看著月亮,想起白天慶功宴上的熱鬨,想起鄉親們的笑臉,心裡暗暗發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要保護好根據地,保護好鄉親們,保護好身邊的彩霞。
隻是,日軍到底會調集多少兵力?戰士們能不能儘快適應正規軍的紀律?這些疑問像一團烏雲,籠罩在他的心裡。他知道,慶功宴的熱鬨已經過去,新的戰鬥很快就要開始,他們必須做好準備,迎接更大的挑戰。
彩霞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握緊了他的手:“東哥,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我都會跟你一起麵對。就像你說的,咱們一起等抗戰勝利,一起回咱們村,看老槐樹,種滿花。”
謝文東凝視著她,心中的憂慮稍稍減輕了一些。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然後輕輕地拉起她的手,緩緩地朝著住處走去。
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勾勒出他們的身影。他們的影子在地麵上交疊,仿佛彼此交融,緊緊相依,宛如兩棵並肩而立的樹木,無論遭遇怎樣猛烈的風雨,都能夠堅定不移地共同挺立。
然而,他們並未察覺到,一場更為巨大的風暴正在不遠處悄然醞釀,等待著他們的到來。這場風暴或許會給他們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和考驗,但此刻的他們,正沉浸在彼此的溫暖與安寧之中,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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