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叛徒的餘黨
1945年的冬天異常寒冷,寒風刺骨,猶如刀子一般鋒利。剛過晌午時分,天空呈現出鉛灰色,仿佛預示著一場暴風雪的來臨。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天空中就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這些雪花輕盈地飄落在根據地的木柵欄上,堆積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給原本就蕭瑟的景象更增添了幾分寒意。謝文東緊握著腰間的槍套,腳步匆匆地朝著糧倉走去。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因為這已經是半個月裡第二次發生糧食丟失的事情了。
上一次,糧倉裡少了兩袋玉米,這看似微不足道的數量,卻在正處於艱難時期的根據地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每一粒糧食都如同金子般珍貴,它們是戰士們生存的希望,是戰勝困難的保障。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更為嚴重,竟然直接少了三袋土豆!這些土豆本是過冬的救命糧,是大家熬過漫長寒冬的重要物資。謝文東心急如焚,他深知這些糧食的重要性,決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他眉頭緊鎖,在糧倉裡來回踱步,心中焦慮萬分。這些糧食究竟是如何丟失的?是被敵人偷走了,還是內部出了問題?謝文東決定展開徹查,一定要找出糧食丟失的原因,給根據地的人們一個交代。
“營長,您來了!”守糧倉的戰士小趙見他過來,連忙迎上去,臉色發白,“早上清點的時候還好好的,剛過晌午就發現少了,地上還留了這東西。”小趙蹲下身,指著雪地裡一串腳印。
謝文東彎腰細看,心瞬間沉了下去。這腳印比戰士們的布鞋印寬兩指,邊緣帶著明顯的硬膠紋路——是日軍軍靴特有的樣式!他伸手量了量腳印的深度,眉頭皺得更緊:“看這壓痕,至少是兩個人,扛著糧食走的,方向應該是往東邊的林子。”
“日軍?可他們怎麼能混進根據地?”小趙又驚又怒,“咱們的崗哨一直沒斷過啊!”
“不是混進來的,是早就藏在咱們這兒了。”謝文東直起身,眼神冷得像冰,“去把李團長叫來,再通知醫療隊,讓彩霞把最近的出入登記冊拿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
沒一會兒,李團長就趕了過來。他看著地上的腳印,臉色凝重:“東子,你懷疑是內部人乾的?”
“十有八九。”謝文東點頭,“上次丟糧食我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看來,是有人在給鬼子當眼線,想斷咱們的糧。走,去俘虜營,那個日軍翻譯官或許知道點什麼。”
在根據地的西北角,有一片被鐵絲網嚴密圍住的區域,這裡便是俘虜營。鐵絲網高高聳立,上麵還掛著尖銳的倒刺,讓人望而生畏。
俘虜營裡關押著上次伏擊戰中俘獲的幾名日軍和一名翻譯官。這名翻譯官名叫趙小五,他與之前被剿滅的匪首趙四有著遠房親戚關係。正是因為這層關係,當初趙四選擇投靠日軍時,趙小五成為了他們之間的牽線人。
兩人走進俘虜營,趙小五正縮在角落裡,裹著件破舊的棉襖,見他們進來,身子明顯抖了一下。
“趙小五,我問你,”謝文東走到鐵絲網前,聲音冷硬,“最近根據地丟了糧食,是不是你跟外麵的鬼子通了信,讓他們派人來偷的?”
趙小五連忙搖頭,聲音發顫:“沒、沒有!我被關在這裡,怎麼跟外麵通信啊!營長,您饒了我吧,我就是個翻譯,啥也不知道!”
“啥也不知道?”李團長冷笑一聲,“上次你表哥趙四安插在匪幫裡的人,你總該知道吧?他死前是不是留了後手,讓你們在根據地當眼線?”
這話一出,趙小五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們。謝文東見狀,心裡有了底,他往前走了一步,盯著趙小五的眼睛:“我知道你是被趙四逼著乾的,隻要你說實話,我可以從輕發落。要是你還嘴硬,冬天的雪地裡,多凍餓死人,也沒人會管。”
趙小五的嘴唇哆嗦著,沉默了半晌,終於崩潰了:“我說!我說!是趙四!他死前確實安排了人,就在你們收編的那批匪幫裡,一共三個!說好了等日軍冬季掃蕩的時候,他們就裡應外合,燒糧倉、斷水源,讓你們不戰自亂!”
“那三個人是誰?有什麼特征?”謝文東追問。
“我、我隻知道他們是趙四的老部下,一個左胳膊上有刀疤,一個走路有點瘸,還有一個……還有一個總喜歡揣著個煙袋鍋子。”趙小五咽了口唾沫,“他們跟日軍聯絡用的是暗號紙條,藏在煙袋或者鞋底裡。”
謝文東和李團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了然。收編的匪幫有二十多個人,大多是之前跟著趙四混飯吃的,沒想到裡麵真藏了眼線。
“好,我信你這一次。”謝文東轉身,“要是你敢撒謊,後果你知道。”
離開俘虜營,李團長立刻安排:“東子,你帶幾個人去排查匪幫的住處,我去加強外圍的崗哨,防止鬼子趁機偷襲。記住,彆打草驚蛇,先把人找出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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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謝文東點頭,立刻召集了幾個可靠的戰士,往匪幫的住處走。
接下來的三天,謝文東幾乎沒合過眼。他白天假裝巡邏,暗中觀察匪幫成員的舉動,晚上就對著名冊和出入登記冊排查。戰士們都看在眼裡,小李心疼地說:“營長,您歇會兒吧,眼睛都紅了,我們幫您盯著。”
“沒事。”謝文東揉了揉眼睛,“不把這三個眼線找出來,我睡不著——這些糧食是鄉親們省出來的,不能讓他們白白糟蹋了。”
這天夜裡,謝文東又在油燈下翻著登記冊,突然聽見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抬頭一看,是張彩霞端著個碗走了進來,碗裡冒著熱氣。
“還沒睡?”張彩霞把碗放在桌上,是一碗薑湯,飄著幾片生薑,“小李跟我說你三天沒合眼了,再這麼熬下去,身體該垮了。快喝了,暖暖身子。”
謝文東看著她,心裡一暖。他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在山裡跟鬼子周旋,得了重感冒,是彩霞冒著大雪,走了十幾裡路給他送藥,還守在他身邊,一夜沒合眼。那時候他就想,這輩子要是能跟她安穩過日子,就算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