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陳平安正在禦書房聽聖上講課。
努力不讓自己睡著。
這段時間,他對學習徹底失去了興趣。
因為他發現,隨著學習的深入,魏淵功所講,根本就不是治國的核心。
顯然,魏淵功有所保留。
倒也理解,魏淵功怎麼可能把治國核心傳授給他這個外人?
這個核心,可是培養未來皇帝接班人的。
既然沒有了核心,這個課程也就失去了學習的意義。
但陳平安不敢睡。
魏淵功是武將,打手板還狠使勁,可疼了……
“陛下,陛下……”忽然,喜公公從外麵推門而入,都沒提前叩門,神情焦急無比惶恐的樣子。
“何事驚慌?”魏淵功臉色一沉。
喜公公看了一眼陳平安。
陳平安秒懂,立刻告辭退走。
喜公公從來沒有過如此無禮,肯定出事了。
但不知道什麼事情。
回到陳國公府,說與爺爺。
剛說完,宮裡來人,宣陳國公緊急上朝……
深夜,陳國公才回來,很疲倦的樣子。
陳平安一直等著呢。
他主要是擔心是否關乎到自己。
對於陳平安的等待,陳既白也不意外。
“今天連接十幾封急報。”陳既白不等陳平安問,就神情凝重地說道:“首先是三皇子出事了,重傷!”
陳平安大吃一驚:“因何?”
陳既白十分感慨的樣子:“白頭山蝗災是假。其實是困獸不利,野獸破壞了農田。糧產不達預期的一半,大皇子是與陛下立下軍令狀的。怕聖上責罰,因此造假。但他沒想到聖上會派三皇子親臨,於是……”
“殺人滅口?”陳平安驚呼。
陳既白點頭。
陳平安汗毛都炸起來了:“他的膽子也太大了!”
陳既白又說道:“聖上震怒,本來想召大皇子回京問個究竟。畢竟不能聽三皇子一方之言。但,你猜怎麼著?”
陳平安猜測:“他違抗了聖旨,不回來?”
陳既白冷笑:“何止?他,已稱帝!”
“啥?”陳平安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簡直不可置信!
“我也不信,但千真萬確,已經得到核實!”陳既白也很驚訝的樣子。
陳平安感覺不可思議:“他是不是瘋了?什麼都沒有,就稱帝?”
陳既白搖頭:“他沒瘋。而且很聰明。他很早以前就想好了退路。他和國舅不但早就與黑衣教聯手,暗中還與北藩勾結。一直隻是在養精蓄銳而已。”
陳平安佩服:“好深的算計!”
陳既白繼續說道:“其實,春獵前,陛下就已經基本查實了國舅、大皇子,和黑衣教串聯,意圖顛覆王朝的證據。之所以沒動,是還沒籌備好。
而狩獵刺殺案給了陛下契機,拿下了兵部尚書和一些人,削弱了國舅在朝中的部分實力和影響力。
其實,大皇子和國舅也知道聖上對他們起了疑心。所以此次,三皇子逃生,造假敗露。堂堂皇子造假,還暗殺手足,儲君必易主,再難繼位登基。
所以就在三皇子逃走後,大皇子就迫不及待地宣布稱皇,因為對他來說,已經時不我待。他也有依仗,擁護他的不隻是黑衣教,還有北境邊軍。
目前,北境軍已經敞開邊關,迎北藩百萬大軍入境,三方聯合,準備攻打京師……”
陳平安突然明白了。
“爺爺,這都在聖上的掌控之中吧?聖上明知道大皇子要造反,還派三皇子去……這是他的算計,這是舍不掉孩子套不住狼,舍不掉媳婦套不住流氓?”
陳既白點頭:“然也!”
陳平安佩服得不行:“國舅也沒想到,他用金礦換來了大皇子的儲君之位,反而卻夯實了國庫。否則,聖上爺打不起仗。”
陳既白讚賞地看著自己的大孫兒:“正是如此!”
陳平安感慨:“看來,國舅也鬥不過聖上啊!但大皇子,好膽!”
不說彆的,就是大皇子敢如此乾脆地造他父皇的反,就是好膽!
這局勢變化也太快了,太突兀了,陳平安都沒準備好。
他還以為按照穿越劇情,反派主角是大皇子呢。
他這個正派主角要與反派主角對剛,各種鬥法呢。
結果,還沒正式剛呢,就草草收場了。
現在看來,反派主角不止一個。
也或者,大皇子根本不是反派主角!
難道,反派主角還沒出現?
或者是已經出現了,自己沒發現?
“北境軍是國舅的心腹?”陳平安問道。
陳既白頷首:“不錯。要不是狩獵案,聖上拿下了曲鏞這個兵部尚書,要不是這些年爺爺和陛下暗中逐漸掌控了東、西、南,三支大軍,此次,將無一軍一卒克敵!”
陳平安冷汗都下來了。
這棋局,自己完全參與不了啊!
古代人的智商,真特麼高啊!
“國舅跑了?”陳平安問道。
陳既白點頭:“從地道跑了。他早就在府邸挖了一條通往城外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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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盯著爺爺的眼睛:“聖上故意讓他跑的吧?怕,皇後傷心?”
陳既白笑了:“就你聰明。在京師殺他,和客死他鄉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陳平安雙眸微縮:“國舅,不會已經死了吧?”
陳既白晃晃腦袋:“不放他走,怎麼有理由和北藩開戰?又怎能引出黑衣教的核心力量?”
陳平安吃驚,魏淵功早就想攻克北藩了?
還是一箭三雕,連黑衣教一起收拾。
好計策,如今情況,黑衣教必然會趁亂出手。
好深的算計。
這是釣魚啊!
陳平安忽然驚呼:“爺爺,你們是不是忘了白頭山還有猛火油呢?”
陳既白卻不驚訝,隻是歎氣道:“大皇子造反,最大的依仗就是白頭山發現的猛火油……聖上不是忘了,而是,那裡是猛火油儲量其實並不多,公開的數據,都是假的。但,也足以產生威脅。聖上早就安排在白頭山安排了細作,準備關鍵時刻炸毀油田。
也是剛得到消息,他們失敗了!現在,油田已經被北境軍占據。這也是聖上唯一的錯棋。”
“豈不是,我軍將傷亡慘重?”陳平安一激靈。
猛火油的威力,想想都不寒而栗。
陳既白很無奈的樣子:“再難,也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軍已經在向鐵柳關集結。爺爺,也要掛帥出征。”
“爺爺,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要你出征?”陳平安沒想到爺爺還能掛帥出征,很擔心。
“爺爺身體好著呢。而且,爺爺的威名足以震懾北藩。”陳既白豪氣乾雲。
“我也跟你去!”他擔心爺爺死了,沒有了陳國公,陳家就完了。
他還沒世襲罔替呢。
雖然腹黑了些,但這是事實,陳既白現在還不能死。
此刻,陳平安卻也有些熱血沸騰。
他喜歡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