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魏安的臉色在火把映照下陰晴不定。
陳平安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
一路上,三皇子策馬狂奔。
京師,城門緊閉。
城牆上,胡巴通明。
士卒比平時多了好幾倍!
陳平安一看,就知道出大事了。
守門將軍士打開城門放行。
進了京師,到處都是軍士在巡邏,已經宵禁,不見一個行人。
三皇子忽然對陳平安說道:“你隨我進宮。”
皇宮門口,三皇子騎馬而入,守衛也沒阻攔。
陳平安也騎馬緊隨,也沒被攔阻。
穿過重重宮門,陳平安感受到宮中彌漫的緊張氣氛。
太監、宮女等行色匆匆,禁軍巡邏的密度增加了數倍。
當他們來到寢宮外時,外麵已跪滿了文武大臣,和後宮妃子……
兩人的到來,驚動了文武百官看過來。
陳平安看到了爺爺,還有哭紅眼的魏鳳瑤和魏鳳嬌也跪在地上……
此刻不適合打招呼。
三皇子才下馬,急匆匆往裡衝!
陳平安猶豫了一下,這裡可是寢宮,無召,進去就是死罪。
他已經有了些許預感。
“進來!父皇遇刺了,要見你!”三皇子似乎發現了陳平安沒進來,急聲道。
陳平安心頭劇震。
果然是皇帝出事了。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八皇子魏勳的叛逃、青龍寺的密會、東藩的陰謀,如今又加上皇帝遇刺……
這一切絕非巧合。
外麵跪著的文武百官見陳平安也進去了,神色各異,各懷心思。
他們可都沒資格進去。
寢宮幽深,要穿過很長的長廊。
陳平安跑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喜公公在門外站著,正在與三皇子對話。
“喜公公,父皇傷勢如何?”三皇子急切地問道。
喜公公眼圈通紅,聲音顫抖:“陛下被櫻花那個賤人用毒刃殺了脖頸,太醫已用金針封穴,暫時壓製毒性蔓延。但……”
他頓了頓:“此毒詭異,來自東藩。太醫也沒辦法!”
“東藩?”三皇子咬牙切齒:“孤早就勸過父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好一個櫻花貴妃!好一個邪台王國!"
陳平安心中暗驚。
他忽然想起在青龍寺時,那老方丈曾說八皇子取走的綠盒子,是要送往東藩的。
如今看來,那很可能真就是衛星電話——一件足以改變天下格局的器物。
東藩指的就是邪台王國,一個陰線狡詐,表裡不一,欺軟怕硬,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民族!
他們這是想霸占衛星電話,爭取道第一個與東土大夏聯絡的資格嗎?
當年衛星電話失蹤,到底落入誰的手裡?
是父親找到的,還是周掌櫃掌櫃的?
抑或是,這東西是潛伏在福臨王朝的東藩人找到的。
還是八皇子很早以前就找到了。藏在了青龍寺?
或者,八皇子就是東藩潛伏者在福臨王朝的指揮使。
綜合分析,陳平安更傾向於後者。
因為,八皇子已經封王,想篡位,隻能一靠一方大勢力。
而他母親又是東藩的公主。
天時地利人和都占。
此次帶著衛星電話去東藩,顯然這是送投名狀去了。
寢宮的大門被兩個丫鬟打開。
喜公公和三皇子邊說著,便走了進去。
喜公公還不忘回頭招呼陳平安:“快跟上,陛下要見你。”
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內室龍榻上,魏淵功半倚著靠枕,脖頸處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有些暗黑。
顯然毒素沒有排出去。
床邊跪著數名太醫,神色惶恐。
皇後納蘭攸寧,坐在床邊,握住魏淵功的手,落淚不止。眼睛都哭腫了。
“父皇!”三皇子疾步上前,跪倒在榻前。
“嶽父大人!”陳平安也跪了下去。
今日不同往日!
魏淵功緩緩睜開眼,目光卻越過三皇子,落在陳平安身上。
想笑,但比哭都難看。
嘴唇蠕動了幾下,才發出聲音:“平安,來,到朕身邊來!”
陳平安趕緊過去,蹲在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