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金剛菩提樹下。
接引聖人神色淡然地道：“師弟難道還不明嗎？”
“紂王今日，可以讓諸聖動手威脅元始，同樣也可以威脅我西方。”
“如今通天已經受困紫霄宮，他能與元始交手，就說明他也已經擺脫殞聖丹影響。”
“就算沒能恢複全盛，但有誅仙劍陣在，也足以是一個威脅。”
“再加上女媧和平心，你我如何抵抗？”
他歎息一聲，道：“師弟，紂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讓太上，通天，女媧，平心皆欠他一個因果。”
“他完全可以用這個因果，強行讓諸聖出手。”
準提聖人並非看不明，隻是之前被憤怒給控製了心神，現在清醒過來，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
確實，身為聖人，他們不會真的殞落。
但一旦他們開始複活，那麼人王就會立刻毀了整個西方教。
等到他們複活的時候，可能整個西方教被人間占去了。
到那時，他們如何完成當年對天道許下大宏願？
那可是他們欠天道的因果，若不償還，那不但聖位不保，更會徹底殞落。
準提聖人深吸一口氣，道：“是貧道犯嗔怒。幸得師兄指點，貧道方才不至於犯下大錯。”
接引聖人雙手合十，淡淡道：“師弟不用如此，你我一體，榮辱與共，何須說這些。”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人王方才是故意用三個條件來試探貧道。”
“貧道若是不答應，他隻會變本加厲，提出更高的要求，到那時才是真正會傷西方根的時候。”
“反而是貧道全盤答應後，他就找不到借口了，不要忘記，人道已經在人間蘇醒。”
“人王如今背負人道，那麼在某種意義上，他的行事與諸聖一樣，皆為因果，皆須因果。”
在洪荒天地中，身份地位越高，一言一行越是與因果糾葛。
當人王可以和聖人同台，甚至威脅到聖人時候，那麼人王的言行，就與聖人一樣了。
人王自己或許不怕因果，但因果會從其身上，轉移到人間。
所以，人王做事，也需要有因果才行。
準提聖人點頭表示明白，但頓了一下後，他又道：“師兄，八寶功德化龍池毀你我百萬年心血。”
“不得向人間傳教，斷我西方妙法東傳的機緣。”
“再加上輪回權柄，西方人族五百年間，必然會徹底消亡。”
“如此，我們又當如何應對？”
接引聖人卻淡然一笑道：“師弟隻知其一，卻忘了其二。”
“如今妖族已經被消去所有量劫因果，然而妖教不存，古妖不在，草頭神靈也不會再擴張。”
“那西方芸芸眾生，難道隻有人族嗎？”
“紂王在人間，將人族，妖族，巫族，神靈皆納入‘人’之一事，擴大了人間眾生。”
“但同樣，他也將人間氣運淡化了。從他將巫妖二族納入‘人’的那一刻，人間氣運就不再獨屬於人族。”
“以往我們隻收西方人族，是因為人族是天地主角，可以產生足夠的氣運，香火。”
“但現在，能產生人間氣運和香火者，已經不止人族了。”
世間萬事萬物因果相連。
子受在人間接受眾生為人，那麼洪荒芸芸眾生，隻要按“人”的方式生活，那就也能產生人間氣運了。
或許會比人族產生的人間氣運少一些，但這和之前隻有人族才能產生人間氣運相比，已經有了重大變化。
準提聖人恍然大悟，道：“紂王為了討好女媧和平心，愚蠢地將巫妖二族全都納入人。”
“但這也將人族曾經獨有的人間氣運交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