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啷三聲響,三把鎮撫司製式長刀出鞘,三人步履挪移之間,便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陣法,雖然簡單,但卻可以集中三人合擊之力,給對手以重創。
裴梔卻似毫不在乎,長刀依舊掛在腰間,似乎隻是裝飾,抬腳便邁進了那祠廟的院子,路過門口時,更是一腳踹飛了那半掩的院門,足足三息才有落地聲傳出,那絲竹鼓樂一瞬間失了聲音。
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裴梔一寸寸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刀長四尺三寸,刀身筆直,尤其刀柄長度遠超尋常刀劍,便是雙手握刀也足夠。
大虞皇朝立國三千年,便是老皇爺憑借的一柄長刀打下的江山,也是憑借一柄長刀,人族才能在神、妖環伺下站穩腳跟。
在東疆這片土地上,長刀所指,縱使妖、神,也要避讓三分。所以,老皇爺的長刀也理所當然地成為皇家製式兵器,不光是為了緬懷先賢,更是為了同敵人講道理。長刀之下,可破一切虛妄。
裴梔單手持刀斜指向前,刀意透體而出,那原本金碧輝煌、燈火通明的祠廟再次如水中花月一般扭動了幾下,再次恢複到破敗不堪的樣子,那些穿梭不止的妙齡女子忽地齊刷刷緊閉雙目倒地不起。
祠廟儘頭,一道棕黃色的身影走出,寬肩窄腰身材高大的男人半裸著上身,胸口濃密的體毛清晰可見,卻早已被酒水打濕,有濃烈的酒氣傳出。一雙狹長的雙眼,眼白幾乎占據了大片,細小的瞳孔竟然泛著紅光。
裴梔皺了皺秀氣的雙眉,雙眼再次泛起白光,隻消一眼,眉頭便皺得更深了,語氣出奇的冰冷,“妖族所屬,為何要在人族領地禍亂蒼生?”
那身材高大的男人瞪著看似凝滯的雙眼瞧向裴梔,忽地眼裡升起了深深的欲望,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毫無血色的雙唇,嘿然笑道:“好美的小娘子!隻要殺了你們,誰又知道是我做的?”
裴梔強忍著惡心,“你就不怕我大虞皇朝的律法嗎?”
“哈哈哈哈哈,你跟我提律法?難道你想用人族的律法來約束我?”
“你就不怕似你這般所為,會破壞人、妖兩族的盟約嗎?”
“怕,我當然怕,否則也不會這般遮遮掩掩。不過隻要殺掉你們,這個秘密依舊會保留下去,不是嗎?”再度伸舌頭舔了舔雙唇,一身邪氣的男子色迷迷的雙眼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裴梔,猥瑣道:“不過,隻要你肯留下來陪我,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命。”
裴梔笑了,笑得當真如春花爛漫。三個鎮撫司的漢子卻不由心頭一緊,看向那邪氣四散男子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憫,三人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幾步,隱隱護作一團。
裴梔左臂半曲,右手長刀緩緩拉過臂彎,那本就如一泓秋水的長刀更顯得亮晃晃的。雙手持刀,“敦倫汝母”,一聲厲喝聲中,裴梔如同一根離弦的弩箭,長刀高高揚起當頭劈下。
邪氣凜然的男子赤紅的雙眼微眯,本就細小的瞳仁更變得細小不可察,隻能見到有隱隱紅光自細窄狹長的眼縫透出,異常粗壯的雙臂一翻,雙手各執一柄短刀交叉上當。
身為蟄伏東疆無數歲月的大妖,他當然知道那熟悉的製式長刀的威力,也熟悉最早那柄長刀的故事,換作長刀最早的主人,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退避三舍,可眼前站著的小娘子嘛,他可不認為她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
長刀四尺三寸,重七斤六兩,刀柄需要雙手合握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縱使臂力驚人,也需要長久地浸淫其中,使用起來才能得心應手。
他有道理相信,眼前這個瘦削的人兒,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他似乎並不著急收拾眼前的裴梔,他甚至能想到裴梔香汗淋漓、嬌喘不止的樣子,於是一股火熱便順著小腹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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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刀與邪氣男子手中雙刀相交,登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金鐵交擊之聲,雙刀忽地止不住的一個下墜,竟被裴梔一刀劈得差點破了刀架,長刀貼著男子的左臉劃過,竟然刺得麵皮生疼。
雙臂下肌肉極速律動著,男子雙臂不可思議地再次膨脹了一圈,大喝聲中奮力彈起裴梔的長刀,便對上了裴梔那咧開嘴角微微上揚的笑,卻不說話,隻是再次掄起長刀兜頭砸下,好像拿在手裡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根鐵棍。
狂風暴雨般的進攻終於以裴梔被高高彈起告一段落,嬌俏的人臉色紅潤,呼吸卻依舊悠長,隻是那手持雙刀的男子情況似乎並不樂觀,單膝跪地,雙刀拄在地上,虯結粗壯的雙臂輕輕地顫抖著,一雙望向裴梔的眼睛裡充滿了駭然。
“你很好!我倒是小瞧了你,果然鎮撫司的人,又怎麼會是庸手呢!”那漢子緩緩直立站起,隨意揮了揮雙臂,那酸麻腫脹的感覺才算終於消失不見,看向裴梔的目光重新變得淫蕩猥瑣,“果然帶刺的玫瑰會紮手,不過想必聞起來也更誘人吧!?”再次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毫無血色的雙唇,手裡的雙刀舞成了兩團刀花。
裴梔白皙的手掌擦過雪亮的刀身,長刀依然鋒利無匹,裴梔非常滿意這把看似普通的長刀,卻鮮少有人知道那可是她傾儘心血請人專門打造的,雖然看上去和普通鎮撫司製式長刀沒有區彆,可單單三十斤的重量,就曾讓一眾同僚望而卻步。
誰都可能背叛自己,兵器卻絕不會背叛,對此裴梔深信不疑,所以她也更加愛惜自己的兵器,隻要長刀在手,裴梔就有信心斬斷一切阻礙,不管是人還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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