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曆史長河的慢慢流淌中,總有一些奇妙的節點悄然浮現。於這些特殊時刻,竟會驚現仿若跨越時空、近乎重合的片段,宛如命運之筆在不同的篇章中繪下了相似的紋路。
這些相似並非簡單機械的重複,而是如同一曲古老樂章中的變奏,在不同的時代旋律裡,以獨特的音符組合,奏響似曾相識的旋律。
它們在歲月的舞台上,或於王朝興衰的更迭之間,或在天人之爭的風雲變幻之中,又或是在思想文化的跌宕起伏之際,一次次展現出驚人的相似姿態。
許陽不清楚眼前的神明所說的萬年前選擇究竟如何,可他能清楚地讀懂神明話語裡的意思。
於是,關於生命中的選擇再次擺在了眾人麵前,不同的是,這次的許陽屬於被動選擇的一方。
所有人沉默不語,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寧靜。雖然對方還沒有完全展露絲毫的氣機,可所有人都已經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那是麵對絕對的碾壓下的無力。
神明卻似乎並不著急,就那麼好整以暇地抬起一根手指,一隻山雀悄然落下,在修長的手指上來回跳躍了幾下,清澈的眼睛裡沒有預感到一絲一毫的危機。
許陽如同一個局外人,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毫不相乾,就那麼安靜地站在青石上,擋住了背後的火煒。
本命仙劍悄然浮現在身前,方天正的劍和她的人一樣,巨大寬厚,無儘的劍意彌漫包裹著仙劍,隨時可以爆發出驚天一擊。
長劍所指,神明所在。
飛蓬同樣緩緩抽出自己的長劍,長劍斜指向地麵,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眼前的神明。
巨大的火焰升騰,奔騰的水流如同玉帶環繞,甚至還有一尊煉器的洪爐和一尊三足巨鼎同時浮現,法則之力頓時沸騰不止,無儘的戰意衝天而起,直指神明。
神明愛撫著山雀小小腦袋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無奈地搖頭苦笑,手指輕輕抬起,那山雀便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隻是不過一個呼吸,正欲振翅高飛的山雀忽然“啵”的一聲化作了漫天的血霧,文士裝扮的神明無奈的聲音同時響起。
“選擇錯誤。”不見有任何動作,忽然有漫天的火球無聲出現,夾雜著空氣燃燒的氣味轟擊向眾人。
法則震動,眾人齊齊施展神通迎向當頭落下的火球,劇烈的爆炸聲中,終於抵住了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中年文士卻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毫不意外,隻是鼻腔間輕輕發出一聲冷哼,尚未來得及調整的眾人竟齊齊後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卻已經麵目潮紅,胸腔劇烈起伏著。
飛蓬的樣子最是狼狽,迎著神明的冷哼聲,他卻已經力竭倒地,雙眼、雙耳中有鮮紅的血液流出,模樣恐怖異常。
所有人的臉色愈發地難看,他們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果,可當結果真正來臨的時候,卻又心有不甘,偏偏卻又有心無力。
方天正狠狠啐了一口,掙紮著直起身子,眼神決絕中,磅礴的力量再次從體內爆發,卻不是衝著神明,而是高高衝上天際。
其餘眾人也不再猶豫,紛紛效仿,一時間六道磅礴的氣機瞬間布滿了天空。天空震顫,靈力翻湧,許陽一點不懷疑集合六人之力,隨時會爆發出恐怖的一擊,或許,這也是縹緲仙宗敢於對抗神明的底蘊所在。
飛蓬顯然也知道需要自己的時候到了,可境界的差距不是光靠信心和決心以及毅力就能夠彌補的。
放棄了?不,怎麼會呢?飛蓬忽然笑了,笑得決絕。
神魂在體內震顫,雙目依舊血流不止,似乎傷勢更加嚴重,卻無法抵擋飛蓬的決心。他決定自爆神魂,隻為發出那最後一擊。
方天正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飛蓬,心裡不起一絲波瀾。覆巢之下無完卵,這是飛蓬的選擇,不容置喙。
忽然,一隻粗糙的大手按住了飛蓬的肩膀,生生打斷了飛蓬自爆的氣機。大手抓住飛蓬的肩膀隨手一拋,整個人就像被拋出的石子一樣落入山門之內。
飛行中的飛蓬分明看到一身農人裝扮的老者,身體站得筆直,隨手揮動的縱使隻是一根木棍,卻依舊有著磅礴的氣機直衝天際,和其餘的六股氣機並列在一起。
沈若愚的眼中重新有了光彩,哪怕麵對恐怖的神明,那光彩依舊奪目,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
幾乎就在沈若愚發出的氣機升空的同一瞬間,七座連接縹緲主峰的山峰上同樣升騰起七道無儘磅礴的氣機。
七道龐大的氣機一出現,瞬間仿佛要撕裂天空一般,瞬息和七人頭頂的氣機相連,更加磅礴的氣息瞬間形成,無儘的威壓籠罩了整個縹緲仙宗,籠罩了群山,也籠罩住了中年文士裝扮的神明。
神明的臉色難得的鄭重起來,卻也不加阻攔,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七人施法,仿佛沒有什麼能影響到他一樣。
七道更加恐怖的氣機糅雜在一起,不斷糾纏,恍然間形成了兩道巨大的能量風暴。
兩道巨大的能量如同兩條首尾相連的魚兒,緩緩地旋轉起來,越來越快,到最後,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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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齊聲暴喝聲中,巨大的黑洞迅速逼近神明,所過之處飛沙走石,巨大的山石和樹木紛紛被吸入其中,瞬間化為齏粉。
中年文士裝扮的神明終於不再平靜,古井無波的眼睛裡透露著忌憚,臉色也鄭重異常。
深深吸了口氣,身形忽然變得高達丈許,一聲冷哼聲中,神明揚起泛著金色光芒的右拳一拳砸出。
群山似乎齊齊震顫了一下,天空似乎都有一瞬間的黑暗卻又轉瞬恢複如常,神明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隻有能量爆發後留下的滿目瘡痍。
飛蓬遠遠看著這驚天一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終究是結束了嗎?不由得內心稍稍放鬆下來。
許陽卻依舊一臉嚴肅地望著前方,望著神明消失的地方,天空中磅礴的能量依舊翻湧,卻不複最初的淩厲氣勢。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忽然劃破了眼前的空氣,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出現在眾人眼前。
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不複之前的從容淡定,可中年文士依舊腳步平穩一步邁了出來,身後的空間裂縫悄然閉合。
依舊如先前和煦的笑容,雖然衣袍淩亂,隱隱還有幾處破損,可他還是再次站在了眾人麵前,一雙眸子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金色,掃視向眾人的目光也變得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