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是墨家巨子荊天明。”
嬴政聞言口中無意識的呢喃道。
“是他……”
這一刻,嬴政也明白了秦明為什麼會突然回來了。
“算了,不用管他們。”
嬴政隨意的擺了擺手。
黑影回了一聲“喏”後,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宮殿邊緣的黑暗中……
秦明與天明兩個人趕了一天的路,除了那幾顆棗子還有幾個野果外,就沒正經吃過飯。
所以秦明先是帶著天明去了第一家同福酒樓。
一路上,天明就像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一樣,對什麼東西都充滿了興趣。
天明剛踏進鹹陽城的時候,腳步就像被釘在了石板路上,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他先是被街邊炊餅攤的熱氣勾得挪不動腳。
鐵板上的胡餅滋滋作響,攤主用木鏟一翻,芝麻的焦香混著麥香直往鼻子裡鑽。
天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指悄悄摳了摳衣角。
想摸錢,又突然想起自己壓根就沒錢……
於是隻能眼巴巴看著彆人捧著熱餅咬得滿口掉渣……
沒等他從炊餅的誘惑裡回過神,忽然,一陣“叮鈴哐啷”的脆響從前麵傳來。
天明猛地抬頭,隻見雜耍班子的高蹺藝人踩著兩尺長的木腿,從人群頭頂掠過。
手裡拋著的彩球像長了眼睛,在燈籠光裡劃出各種顏色的弧線。
人群中有人拍著手叫好,有孩童舉著銅板往圈子裡扔。
銅錢落在銅盤裡的聲響,和藝人的吆喝聲混在一起,讓他忍不住也跟著拍手,一時間倒忘了炊餅的香味……
最讓他挪不開眼的是街邊的糖人攤。
老匠人手裡的糖勺像有魔法,金黃的糖稀在石板上一勾、一繞,轉眼就畫出條張牙舞爪的龍,龍鱗、龍角都清清楚楚。
旁邊的孩童吵著要“畫劍”,老匠人笑著點頭,糖勺又轉了幾圈,一把迷你的劍就成型了。
天明看得眼睛發直,下意識摸了摸腰上的淵虹,又看看那糖劍,小聲嘀咕道
“原來劍還能是甜的……”
走了沒幾步,他又被渭水方向的燈火驚住。
渡船的燈籠一盞接一盞亮起來,順著水流飄著,把河麵照得像是撒了滿地碎星。
有船夫站在船頭唱秦地的歌謠,調子粗粗的卻格外有勁兒。
歌聲順著風飄過來,混著街邊賣湯餅的吆喝聲……
天明忽然覺得,這鹹陽的繁華,不隻是那些亮閃閃的燈籠和熱鬨的攤子。
更像是藏在這些煙火氣裡的、暖乎乎的勁兒,讓他忍不住想把每一處都看遍,生怕漏了什麼新鮮玩意兒。
“乖乖~這家同福酒樓可真氣派!”
當天明看到同福酒樓的第一眼時,便忍不住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琅琊其實也有一家同福酒樓的,但其規模與鹹陽的第一家同福酒樓相比……
好吧,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還有就是廚師。
天明承認,琅琊那家同福酒樓的菜確實很好吃。
他跟著秦明來到已經閒置多年的同福酒樓股東專用房間。
沒一會兒便擺滿了一大桌子菜,甚至一半以上天明見都沒見過……
就算是連鎖酒樓,個體與個體之間也是存在差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