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清脆而急促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裡不斷回響著,每一步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地麵,發出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仿佛一顆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在樓道內轟然炸響。
玉梅腳步匆匆,風風火火地向前趕著路。隻見她右手緊緊握著一個從五金廠裡撿回來的廢棄齒輪,這個齒輪表麵鏽跡斑斑,但卻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金屬質感。她心裡暗自盤算著:把它裝到家裡當門鈴肯定不錯!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突然,隻聽得“哐啷”一聲巨響傳來,震耳欲聾。原來是玉梅不小心撞到了樓道裡擺放的雜物,發出了如此驚人的聲響。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並沒有讓玉梅停下腳步,甚至連頭也沒有回一下。此時,原本在空調外機上安心築巢的八哥受到驚嚇,猛地撲棱起翅膀,驚慌失措地飛走了。
轉眼間,玉梅已經來到家門口。她毫不猶豫地抬起左手,用力一揮,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悶響——門被狠狠地關上了。整個房間似乎都因為這劇烈的關門動作而微微顫動起來。
就在這時,玉梅另一隻手拿著的手機手電筒燈光驟然亮起,一道慘白的光束瞬間劃破黑暗,在屋內快速地掃射著。伴隨著她手部的移動,光束猶如一把利劍,迅速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
就在玉梅晃動著手電筒的時候,不知何時,她圍裙兜裡揣著的半截生鏽螺絲悄然滑落出來。這截小小的螺絲順著地麵一路翻滾著,最終緩緩停在了那堆證書旁邊。此刻,這半截螺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句號,靜靜地躺在那裡,仿佛在訴說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此時,砂鍋裡正煮著中藥,由於時間過長,藥水已經熬成了如同瀝青一般濃稠的狀態。小王拿著勺子輕輕攪動著,那粘稠的藥漿緩緩流動起來,竟拉出了一根根蛛絲般纖細的絲線。看著這些絲線,小王不禁想起了上周在倉庫裡偶然發現的監控線路。那些密密麻麻、相互糾纏的線頭,最終竟然都通向了周主任辦公室的那個神秘保險櫃。
就在這時,苗苗像是一陣旋風似的突然衝進了房間,高舉著手中的科學課作業本興奮地喊道:“爸爸,快來看我的新發明!”隻見她用酸奶盒子和一些攝像頭的零件拚湊而成了一個所謂的“反監控裝置”。那裝置的鏡頭上還貼著一張夜光骷髏貼紙,看上去有些嚇人。苗苗得意洋洋地介紹道:“這個東西能夠發出強大的乾擾電波,可以讓那些壞蛋再也看不到我們啦!”
玉梅的鼾聲裡混著機床運轉的節奏。小王摸進書房,抽出《職業資格認證大全》。二百三十七頁用紅筆圈著"勞動權益保障"條款,空白處是苗苗的塗鴉:姚啟聖的馬車碾過鱷魚尾巴,車輪濺起的泥點化作二十四個血色信封。腳踝的陣痛化作電流直竄腦乾,他忽然想起電視劇裡的場景——姚啟聖在福建水師衙門揮毫潑墨,彈幕飄過:"恃才傲物,早晚摔跟頭"。
在那陳舊書桌的抽屜最深處,靜靜地躺著一本被歲月遺忘的值班手冊。這本手冊的牛皮紙封麵已經泛黃,上麵還粘著幾塊來自殯儀館的訃告碎片,仿佛在訴說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打開手冊,可以看到內頁上有著一些奇怪的痕跡。有些頁碼竟然被人用煙頭燙出了一個個精致的星形標記,而這些標記所對應的頁麵,則詳細地記錄著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信息:“周主任辦公室每月15號都會有一個神秘包裹進進出出……”
就在這時,一隻佩戴在手腕上的智能手環突然像是活過來一般,自動撥打起了急救電話。然而,聽筒裡傳來的隻有一陣急促的忙音,這陣忙音與從遠處隱隱傳來的殯儀館哀樂交織在一起,在這片黑暗中絞成了一根令人毛骨悚然的麻花。
第二天清晨,當太陽剛剛升起,陽光灑在醫院走廊的時候,到了交接班的時間。老王頭邁著蹣跚的步伐走進值班室,一眼就看到了小王那雙浮腫得如同核桃般的眼睛。
老王頭皺起眉頭,緊緊地盯著小王問道:“孩子,你這是怎麼回事?昨晚沒睡好嗎?”
小王揉了揉眼睛,聲音略帶沙啞地回答道:“王師傅,我也不知道啊,昨晚總覺得心裡毛毛的,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老王頭歎了口氣,緩緩坐到椅子上,一邊摩挲著自己胸前那枚三等功勳章,一邊喃喃自語道:“想當年,1968年咱們連隊斷糧的時候,指導員可是跟大家說過,榮譽比窩頭頂餓!可看看現在這幫年輕人,居然把窩頭做成了紀念碑,還讓人們去啃!真是世風日下啊……”
此時,初升的晨光照透過監控室的屏幕,原本應該明亮的光線卻被過濾成了一種鐵灰色調,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格外壓抑。而在那張值班表上,不知何時又新增了一條備注:“因病請假者,必須提供近五年內的體檢報告。”
小王緩緩地推著車子,車輪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仿佛在訴說著什麼。就在他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隻八哥正歡快地啄食著牆角那可憐的蝸牛。隨著一聲聲清脆的碎裂聲響徹在空氣中,小王的思緒猛地被拉回到幾天前老張說過的那句話:“咱們啊,就像是鑲嵌在這巨大機器裡麵的活人軸承,一旦轉不動了,就得被那刺鼻的酸液給泡成一堆沒用的廢鐵!”
此時,小王手腕上戴著的智能手環似乎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波瀾起伏,開始逐漸收緊起來。屏幕上顯示的心率曲線也不安分地跳動著,一點一點地爬升,最後竟然奇妙地組合成了一封辭職信的筆畫模樣。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重重建築物,遠遠地看到了那家殯儀館高聳的煙囪。突然間,一股濃煙從煙囪口噴湧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煙圈。那煙圈慢慢地變幻著形狀,最終竟凝結成了一幅畫麵——姚啟聖騎著一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地朝著遠方奔去,隻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側影。
而在家裡的餐桌之上,玉梅之前留下的那張字條此刻已被雨水無情地打濕。上麵的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還能辨認出幾個字:“我去勞動局問問工傷認定……”旁邊,苗苗的算術本靜靜地攤開著,最新添加的一道公式旁邊,赫然畫著一個戴著手銬的姚啟聖形象。在畫像下方的對話框裡,苗苗用稚嫩的筆跡寫下了這樣一句話:“證書可不是什麼能夠保佑我們的護身符,它更像是一條緊緊束縛住我們的捆仙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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