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旁的小趙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哎呀,老是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乾嘛呢!都是些老黃曆啦!”說著,小趙順手將手中的證券報揉成一團,狠狠地朝廢紙簍扔去。隻聽“啪嗒”一聲,紙團準確無誤地落入了簍中。
“現在時代不同啦!”小趙得意洋洋地從口袋裡掏出自己那部貼滿了各種可愛卡通貼紙的手機,在眾人麵前晃了晃,“看看這玩意兒!如今隻要在手機上點一點,開戶三分鐘就能搞定,輕輕鬆鬆就能賺錢!”接著,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叉開,比劃了一個數字,然後大聲說道:“瞧見沒?我這周就賺了這麼多——足足頂得上三個月的加班費呢!”
聽到這話,一直默默盯著監控屏的小王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他指著屏幕裡不斷晃動的樹影說:“你們彆光看到賺錢的時候,上周咱們食堂的王嬸也把自己的養老錢全都投進去了。結果呢?現在她給我們打菜的時候,手連抖都不抖一下了,估計是虧得太多,心都涼透咯。”說完,小王又想起了老張工資條上那一長串的扣款項目,心裡不由得一緊,感覺那些數字就像是一根根鋒利的鋼釘,正無情地紮進自己的肉裡。
“而且啊,我還聽說這所謂的牛市其實就是一台巨大的絞肉機,專門吞噬我們這些小散戶呢……”小王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補充道。
“那是蠢貨!”坤子滿臉不屑地打斷了他的話,隨著話語聲,他那原本就圓潤的蘋果肌此刻更是像被用力擠壓過一般,直接變成了兩團鬆軟的發麵。隻見他微微仰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接著說道:“我買的可是私募基金啊,這基金的經理那可是大有來頭!他是周主任小舅子的同學……”正說著,坤子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就在這時,隻聽見一陣猶如破鑼般刺耳的嗓音在走廊裡驟然響起:“都他媽聚眾炒股呢?小趙!你的巡邏記錄怎麼寫成股票代碼啦!”原來是童隊長來了,他這一嗓子可真是威力十足,嚇得在場的眾人瞬間如受驚的鳥獸一般四散開來。
然而,眾人作鳥獸散時,在這混亂之中,小趙卻悄悄地湊到了小王的耳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哼!等老子賺夠了錢,第一個就要把那民保公司給買下來!到時候,非得讓那個可惡的周扒皮來給我擦皮鞋不可!”說話間,他不自覺地伸出右手,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左手的指甲縫,而那指甲縫裡竟然還沾染著些許k線圖的紅綠油墨。
突然間,天空毫無征兆地陰沉下來,緊接著便是一陣狂風呼嘯而過。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仿佛是老天爺打翻了水盆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堅固無比的防彈玻璃上。
暴雨如注,形成一道道密集的水簾,水流湍急而猛烈,將院牆外殯儀館的招牌衝擊得搖搖欲墜。原本清晰可見的字跡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不清,招牌也在水流的作用下變得扭曲變形。
坐在屋裡的老楊,此時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中的改錐。不知怎的,他突然心血來潮,拿起改錐用力地戳向了一旁的暖氣片"代鵬那腿,怕是要成鐵拐李了”。隻聽“鐺”的一聲脆響,暖氣片發出一陣空洞的回響,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有人在輕輕地敲擊著一口薄棺木。
這時,一直在旁邊默默抽煙的坤子抬起頭來,隨口問道:“你說的是那個新來的代鵬嗎?”說著,他把自己的雙腿隨意地架在了一個已經報廢的滅火器箱子上。
坤子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後接著說道:“就是上周在巡查地下車庫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的那個家夥唄。聽說去醫院拍x光片檢查出來是骨裂呢。”說到這裡,坤子還故意模仿起了周主任說話的腔調:“‘輕傷不下火線嘛,想當年我在部隊……’”
正在角落裡咳嗽的阿勝聽到他們的談話,忍不住往身旁的痰盂裡狠狠地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然後,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笑著插話道:“昨天我倒是瞧見他拄著根鋁合金拐杖在巡樓呢。那褲管卷起來一看啊——哈哈,他的腳脖子腫得簡直就跟個紫茄子一樣!”說完,阿勝喉嚨裡又發出一陣像漏氣般的笑聲,那笑聲在這狹小的房間裡回蕩著,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這時,監控屏幕毫無征兆地切換到了b區的樓梯間。隻見代鵬正艱難地單腿蹦跳著上台階,那副模樣活脫脫像是一隻受傷的袋鼠。然而,他手中的拐杖鐵頭卻似乎並不配合,在光滑的瓷磚上不斷打滑,最終導致他失去平衡,整個身體如同一團被揉皺的紙般,重重地摔倒在地,形成一個極度扭曲的“大”字。
與此同時,童隊長那震耳欲聾的嗬斥聲從對講機中猛然炸出:“裝什麼病號呢!給我三分鐘之內趕到東門集合!”這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不休。
一旁的老楊見狀,忽然悠悠地開口說道:“你們看這場景,像不像去年倉庫漏水的時候啊?”說著,他隨意地在值班表上劃拉著,仿佛在書寫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還記得老張嗎?當時他也是這麼不小心,直接摔在了滿是青苔的地上,結果左腿一下子就打上了整整六根鋼釘。”說到這裡,老楊像是要強調什麼似的,用力地用改錐尖在“張”字上狠狠地戳了一下,瞬間在表格上留下了一個醒目的小洞。“唉,都過去這麼久了,估計那些鋼釘早就已經鏽成鐵絲咯。”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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