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上輩子應該是拯救了太陽係吧。”林居正帶著幾分得意，指尖輕輕刮過蘇黛玉的臉頰。
“錯了，是銀河係！”蘇黛玉嗔怪地拍開他的手，眼底卻漾著化不開的柔波。
兩人又膩歪了幾句，額頭相抵，鼻尖蹭著鼻尖，空氣裡都浸著甜意。
林居正抬腕看了眼手表，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老婆，都半小時了，再膩歪下去，怕是得直奔酒店開鐘點房了。”
他順勢坐直身體，語氣轉了正經，“說正事，姚婉娛來了，遇上難處拿不定主意，想請你支支招。”
蘇黛玉臉上的繾綣笑意慢慢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的從容，眉宇間那股大領導的沉穩氣度愈發明顯：“她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向來欣賞她的利落。叫她進來吧。”
幾分鐘後，姚婉娛推門而入，往日裡那個爽利大方、走路帶風的姑娘，此刻卻像隻受驚的兔子，雙肩微微聳著，眼神躲閃，腳下都帶著幾分遲疑。
一想到自己辜負了眼前人的栽培，她更是戰戰兢兢，連頭都快埋到胸口。
蘇黛玉卻絲毫沒有半分不悅，起身快步迎上去，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住她微涼的手背，拉著她往沙發走，指尖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婉娛來了？坐，快坐。看你這臉色，是受委屈了？”
這幾句溫和的關切像溫水澆化了堅冰，姚婉娛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再也繃不住，“嗚嗚嗚”地伏在沙發扶手上哭了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渾身發顫。
二十分鐘後，姚婉娛抽噎著講完了自己的遭遇，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她這輩子，似乎就沒遇見過像樣的男人：許煒鋒、陳嘉豪、陶禮明……一個個都藏著算計，唯有一個正派優秀的林居正，偏偏是彆人的丈夫。
“黛玉姐。”她抬起紅腫如核桃的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今晚……我真的不想去。”
蘇黛玉語氣篤定，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你要去。”
“啊？”林居正猛地挑眉，姚婉娛更是驚得止住了哭，嘴巴微張，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蘇黛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著，平靜地解釋：“他這種人，再貪色也不會選在今天。這是打草驚蛇，想看看你們會不會算計他，手裡藏著什麼招數。那是隻老狐狸，精得很。你去了，他反而會放下戒心。”
林居正恍然大悟，指尖在膝頭輕輕一叩，暗歎還得是我媳婦，這謀略，真是洞若觀火。
姚婉娛咬著下唇，委屈地“嗯”了一聲，淚珠又忍不住滾了下來。
“你等九點給他發信息要房間號。”蘇黛玉指尖輕點著桌麵，節奏沉穩，“他大概率不會發微信——怕留記錄，會直接打電話過來。拿到房號就去看看，他肯定不在，也不會去。”
“那他不在，我去做什麼？”姚婉娛不解地抬頭，淚痕還掛在臉頰上。
“你要麻痹他。”蘇黛玉眼神銳利了幾分。
“萬一……他在呢？”姚婉娛聲音發顫，指尖緊緊攥著衣角。
“你給居正撥個電話，就當是暗號。”蘇黛玉傾身向前，語氣放緩了些，“另外，備支錄音筆，全程錄著。”
林居正立刻點頭，手掌在膝頭一拍：“我先去酒店附近等著，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衝上去。”
姚婉娛吸了吸鼻子，又問：“這次躲過去了，那以後呢？總不能一直這樣。”
蘇黛玉抬眸看她，目光沉靜：“那要看你想要什麼了。”
姚婉娛猛地垂下眼瞼，牙關緊咬，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恨意：“媽的，那個禽獸！我想要他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那就去紀委。”蘇黛玉側頭望了林居正一眼，後者默契地微微頷首——這點上，兩口子早已心照不宣。
“可是……”姚婉娛欲言又止，眼圈又紅了。
林居正忍不住打斷她，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讚同：“我明白你的顧慮。你雖說是被他脅迫，但也從他那裡得了好處——寶馬車、那些奢侈品。紀委可能會認定你們是交易，不是強迫，到時候各打五十大板，說不定都會被免職，調去彆處。你的仕途，怕是要受重創。”
“這些我都知道。”姚婉娛聲音發啞，帶著濃濃的恐懼，“可他有任曉峰副市長罩著，最後肯定沒事！我更怕他把那些視頻公布出來，那才是要我的命啊！”
蘇黛玉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他不會的。公布視頻本身就是嚴重違法，涉嫌傳播淫穢物品、侵犯個人隱私，更彆提那些視頻還是從公安物證裡弄出來的，又是一條罪。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後果。
再者說，輿情一旦爆出來，他身為書記，自己提拔的組織部長出這種事，對他有什麼好處？真把你逼到絕路，你拚了命報警、找紀委，他照樣得被拉下馬。”
“我……我真是糊塗了！”姚婉娛用力捶了下自己的額頭，滿臉懊悔，“之前怎麼就沒想通這層？他就是個官迷，一門心思往上爬，怎麼可能跟我魚死網破？他就是嚇唬我、忽悠我，好占我便宜！我真是傻啊！”
她越說越激動，眼淚又湧了上來。
蘇黛玉看著她，唇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心裡卻暗歎：哪裡是傻，不過是太愛慕虛榮，一台寶馬640就把你迷了心竅。這般女人，可憐，卻也可恨。同樣的錯，犯了一次還不夠，竟要栽進去兩回、三回。
林居正輕哼一聲，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滿——都這時候了，還在琢磨這些。
蘇黛玉卻語態溫和地笑了笑，柔聲問道：“他是不是推薦了你？已經報給區委了？”
姚婉娛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嗯。”
“主動退了吧。”蘇黛玉指尖輕輕撥了撥耳邊的碎發，“副書記又不是正處，不過是前進了小半步。關鍵是，真接了這個位置，你和他就更說不清道不明了。”
姚婉娛咬了咬唇，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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