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說,老德子,最終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連個上訴的機會都沒剩下。
子彈穿過天靈蓋的那天,北城分公司的老油條們咂著嘴念叨:“下手太狠了,紮死老太太還銷戶他媳婦,這事兒擱誰身上都得斃。”
而賈濤被判無期,說是無期,實則跟死刑沒啥兩樣——獄警私下裡都說,他這案子牽扯太多黑幕,上邊打了招呼“不準減刑”,這輩子算是蹲死在高牆裡了。
賈濤媳婦判了六年,老曹十五年,最戲劇性的是老杜。
這小子跟著老德去了現場,沒動手卻拎著槍刺望風,本來該判死緩,結果他揭發賈濤跟老德子的通話錄音立了功,改成無期。
老曹在號子裡罵街罵了半個月:“我就打倆電話傳句話,憑啥判我十五年?老杜那小子拎著刀跟去都能改無期,這他媽上哪說理去!”
可牢門一關,說理也沒地兒說去,誰讓他們蹚了這攤渾水呢?
要說最冤的還是老曹和老杜,一個動嘴皮子傳信,一個沒動手跟著溜,結果一個蹲十五年,一個無期耗到死。
但黑道這事兒就沒“冤”字可講,沾了血腥就得拿命抵,踩了紅線就得蹲大獄,誰讓他們跟著賈濤摻和了這檔子滅門的惡事?
歪嘴王正的媳婦沒了,老太太被紮成重傷癱在床上。
王正雖說拿了賠償款,可媳婦沒了就是沒了,多少錢也換不回人。
他倒是個講究人,媳婦沒了之後,硬是伺候老丈人三年,直到老人閉眼。
街坊鄰裡都說:“歪嘴看著蔫巴,心裡頭有數。”
賈濤的資產全被抄了,光房產就封了七套。濤哥這邊使了點手段——當年賈濤沒少跟王正“借”錢、“熊”錢,賬本上記著好幾筆糊塗賬。
最後從抄沒的幾千萬裡劃拉出三百萬賠給王正,說是“補償損失”。
王正捏著這筆帶血的錢,蹲在媳婦墳前抽了一宿煙,煙屁股扔了一地:“媳婦,錢是回來了,可你回不來了……”
這事兒鬨得滿城風雨,最後也算有了“結局”:凶手斃了,主犯蹲死了,幫凶們各有刑期,賠償款也到位了。
可王正家那扇被老德子踹爛的房門,就算換了新的,門框上的血痕也總在他夢裡晃悠。賠錢歸賠錢,報仇歸報仇,但人死不能複生,這世道,有些賬終究是算不清的。
時間一天一天往前過著。
咱今兒個要嘮的是誰呢?郭帥!
提起這郭帥,道上混的誰不知道他是代哥身邊的紅人?自打從海南回了北京,乾了幾場硬架,這郭帥在南城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就連整個四九城,雖說比不上閆京、杜崽、邊作軍、崔誌廣這些各霸一方的大哥,但在南城這片兒,你提“帥哥”倆字,那也是好使的,社會上沒人敢輕易招惹他。
郭帥從海南回來後,也沒啥正經營生,基本就跟在代哥屁股後頭,一天到晚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說句實在話,跟在代哥身邊,那真是啥錢都花不出去。
不管是吃喝玩樂,還是買衣服、喝酒辦事兒,基本都不用郭帥自己掏腰包。
所以說,當大哥就得有格局,老話說“散財聚人”,代哥在這事兒上做得那叫一個地道。
但凡跟代哥混的,基本沒有自己花錢的時候,代哥從不摳搜,該花的錢一分都不含糊。
彆說身邊的兄弟了,就是跟他關係好、不天天在他身邊的,說要點錢花,代哥也是說給就給。
就說這郭帥從海南回來後,手裡頭現金雖說沒多少,但八九百萬還是有的。
他一直琢磨著做點買賣,可就是沒碰到合適的機會,也不知道乾啥好。
這天,郭帥在南城的發小,跟他一塊兒長大的哥們兒——田連生,給他打了個電話。
郭帥一接電話,瞅著來電顯示,“連生啊!”
電話那頭就說了:“帥哥,你忙不忙?要不下午請你吃個飯,有點好事兒想跟你嘮嘮。”
郭帥說:“不忙不忙,在哪兒吃?”
田連生說:“就上南城那家老嫂子東北餃子館,他家餃子味兒賊正,我總去,行不?”
郭帥問:“都誰去啊?”
田連生說:“就我自己,咱哥倆單獨嘮嘮,我有點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
郭帥說:“行,我知道了。”說完,電話就撂了。
到了下午一點半,倆人就在老嫂子東北餃子館見了麵。
咱說實話,郭帥長得是真精神,在代哥這幫人裡,除了丁健,就屬他最帥了。
論外表形象,他跟丁健不相上下。
丁健長得白,外表冷,跟個冷麵小生似的;郭帥呢,純是個實力硬漢,長得黑黢黢的,個兒也高,一身肌肉塊,往那兒一站,那股子男人味兒就出來了。
像他身邊的左帥、江林,論外表形象,誰也比不上他,那氣質絕對是杠杠的。
就見郭帥開著車到了老嫂子菜館,從車上一下來,穿著個大皮夾克,那叫一個有範兒。
他一進飯店,田連生就瞅見了,趕緊喊:“帥哥,擱這兒呢,擱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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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帥走過去,倆人打了招呼,就坐下了。
坐下之後,酒菜飯菜直接就點上了。
郭帥心裡頭犯嘀咕,就問:“咋的了,今兒個咋想著請我吃飯呢?”
田連生說:“帥哥,我跟你商量個事兒。你也知道,兄弟我這些年東奔西走的,也掙了點錢。你瞅咱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也不想在外頭瞎闖蕩了,就想在南城整一個娛樂城,吃喝玩樂啥都有,整個一站式服務的地。但哥啊,咱說白了,社會上那些事兒咱整不明白——這夥人那夥人的,這個大哥那個大哥的,我哪兒擺得平?我思來想去,有個主意跟你合計合計:你不用掏一分錢,我直接給你10的乾股。你沒事兒就來店裡溜達,吃喝玩樂全免費,到日子你就來分錢。但要是社會上有人找茬,你得替兄弟擺事兒!”
郭帥一聽就皺眉頭:“連生,你這可不行。我回南城還不到一年,四九城多少社會人兒我都摸不清門道,怕罩不住你。你這心意我領了,但事兒咱得從長計議……”
“哥你這話說的!”田連生打斷他,“你這不是埋汰我呢嗎?現在提你郭帥的大名,整個四九城做小買賣的誰不知道?就你那幾場硬架打下來的戰績,誰不豎大拇指?我是真找不著更靠譜的人了!沒你在地麵上撐著,這場子壓根開不起來啊!”
郭帥盯著田連生看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連生,咱倆從小光屁股長大,我啥脾氣你知道,你啥秉性我清楚。你說給我乾股?我不占你這便宜!要合作就實打實投錢,咱倆一起合夥乾!”
這話一出口,田連生當場就愣住了。
他本以為社會人都一個德行,不是欺負老板就是沒事找茬要錢,雖說跟郭帥關係鐵,但郭帥咋說也是道上混的。
他找郭帥原本就想著:“跟郭帥關係好,他就算熊我也不能像外人那麼狠,再說兄弟也得給麵子。”
可萬萬沒想到郭帥直接要參股投資,這誠意讓他心裡一熱。
“帥哥……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田連生聲音有點發顫。
“彆整那些虛頭巴腦的,”郭帥端起酒杯晃了晃,“你總共打算投多少錢?”
“我準備了1000萬!”田連生挺直腰板,“你要是能拿300萬,我給你算40的股份!”
“40太多了,30就行,咱按比例分紅。”
“必須40!”田連生斬釘截鐵,“你要同意,咱這事兒就定了!我這店都裝修得差不多了,再有半個多月就能開業,你看行不?你40,我60,咱哥倆一起乾!”
郭帥一仰脖乾了杯裡的酒:“行!連生,買賣上的事兒你懂,你就全權負責經營。社會上要是有麻煩,你哥我出頭!”
“妥了!”田連生激動得臉都紅了,“哥你放心,做生意我門兒清!”
倆人越嘮越熱乎,酒也喝得越來越酣。郭帥端起酒杯跟田連生一碰,“當”的一聲脆響:“連生,以後咱哥倆就日進鬥金、大發橫財!乾了!”
“乾了!”
這酒從中午喝到下午,哥倆都喝得舌頭有點打卷,但這合作的事兒算是徹底敲定了。
誰也沒想到,這頓餃子館的酒局,往後竟在南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喝完酒從餃子館出來,郭帥沒耽擱,直接開車奔了八福酒樓——這事兒必須得跟代哥念叨清楚。
到了酒樓推門往屋裡一進,他就喊:“哥!我回來了!”
代哥正跟孟軍、三兒這幫兄弟喝酒呢,抬頭瞅見郭帥,立馬招手:“哎!帥子,趕緊過來坐!”
要說代哥這人,道上混的誰不認識?但真彆覺得他就是個普通大哥——有時候辦事兒講究得讓人沒話說,有時候又透著股精明勁兒;在勇哥麵前乖得像小貓,可在四九城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些年,身上那股子“狠”和“精”藏都藏不住。
不管是閆京、杜崽那樣的大哥,見了代哥都得老老實實喊一聲“代哥”,郭帥進門自然也得按規矩來,先給代哥鞠了個腰,又跟屋裡的弟兄們點頭打招呼。
代哥遞過一杯酒:“跑哪兒去了?。”
“哥,我跟你說個正事兒,”
郭帥坐下,把酒杯一碰,“我南城那發小田連生,你還記得不?他想在南城開個娛樂城,吃喝玩樂一站式的,找我合夥乾。我琢磨著同意了,投300萬占40的股份,這事兒得跟你請示請示行不行。”
“帥子,你想搞買賣,哥必須支持!”
代哥一拍桌子,“隻要是正經生意就沒啥說的。那田連生靠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