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把接過電話,客客氣氣地說:“哎,老弟啊,是這麼回事,我不知道你是乾啥的,但我得把情況跟你說清楚,這事兒輕重緩急得讓你明白。田處確實被打了,但說實話,這事兒我們真管不了……”
“你誰啊?”加代在那頭打斷他,“我哥挨打了,你們市總公司不管?憑啥管不了?”
“老弟,我是錦州市總公司的一把,”孫一把解釋道,“不是不管,是真管不了啊!對麵是迷彩那邊的,打田處那小子,他爸是迷彩係統的二把手,相當厲害!咱跟人家不是一個係統,根本整不動人家,你知道不?”
他又勸道:“我跟你說這些,是勸你也彆管。這事兒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你不管,對你好,對田處好,對我也有好處。真整不好,我都得在這兒攤事兒,是不是?老弟,聽我一句勸,彆管了。”
“我哥白挨打了?到你們這兒講課,就白挨一頓打?”加代的語氣硬了起來,“那能行嗎?你把電話給我哥,現在就給!”
“那……那行,老弟,該說的我都跟你說明白了,輕重緩急你自己考慮。”
孫一把沒轍,隻能把電話遞回給田壯,“給你。”
田壯接過電話就喊:“代啊,哥啥也不說了,你都聽見了吧?他們這都啥玩意兒啊,太欺負人了!你可得給哥做主啊!”
“行了,我知道了,”加代在那頭沉聲道,“我這麵給你研究研究。你放心,肯定給你個說法。”
“你可得好好研究啊,不然哥這臉真沒地方擱了!”田壯急忙叮囑。
“知道了,好嘞。”加代說完,就把電話撂了。
壯哥當時撂下電話,就在那兒憋著一股火,手裡攥著手機低頭琢磨半天,手指頭“叭叭叭”在屏幕上戳著,給代哥發了條老長的短信。
有些話當著麵不好說,短信裡全倒了出來:“老弟,壯哥這回是一點麵子都沒了!一天之內挨了兩回打,第一回讓人一酒瓶子懟臉蛋子上,當時就給我踹個大屁股墩兒,現場一百多號人看著呢,就瞅著我讓人揍,鼻子都給乾出血了!第二回更邪乎,七八個人在飯店把我圈中間踢,直接給我乾躺地下了,一飯店的人都瞅著我笑話。這他媽真是一點麵子都沒了啊!!!”最後那幾個感歎號,透著一股子憋屈到想哭、就想要回麵子的勁兒,發完短信他就盯著屏幕等回信。
旁邊孫局瞅著田壯那急頭白臉打字的樣,也不知道他具體發了啥,就見他手指頭“叭叭叭”戳得飛快。
代哥這邊接到短信點開一看,眉頭立馬皺起來了:“這事兒整的,真是沒麵子到家了。你說這背後沒人撐腰是真不行,沒點關係根本擺不平事兒。壯哥這肯定是讓人給拿捏了,不然不能給我發這麼長的短信訴苦。”
代哥尋思著,這事兒得找誰幫忙呢?琢磨半天,直接撥通了勇哥的電話。“哎,哥呀,忙不忙?”
“咋的,有事兒啊?”勇哥那邊聲音挺沉。
“哥,我這兒有個事兒,想跟你……”
“彆說了,辦不了。”勇哥直接打斷。
“哥,我還沒說啥事兒呢,你咋就說辦不了啊?”
“你說不說我也辦不了。”
“哥哥,這真是正事兒!”
“啥正事兒?你的事?還是誰的事?要是田壯的事兒,那更辦不了。”
“不是哥,你咋知道是田壯?他讓人給打了,老慘了!”
“他挨不挨打跟我有啥關係?”勇哥那邊頓了頓,“我這兒不方便,在老爺子這兒,這事兒到時候再說吧。”
“哥,那你看我找濤哥行不行?”
“你願意找就找,不用跟我說,掛了。”
勇哥那邊說話明顯不方便,代哥一聽也沒法再往下說,知道這路子是走不通了,撂了電話又開始琢磨。
本來代哥想找遠哥或者兵哥,但仔細一想又犯了難。
遠哥吧,自從回北京之後就聯係得少了,沒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代哥不想去麻煩他。
找兵哥呢?這老爺子有個毛病,你找他辦事兒,就得拿畫來換,以前那幾幅畫早就給他送過去了,現在手裡哪還有畫?沒畫他根本不辦事兒,這路子也走不通。
代哥一尋思,得了,還是給濤哥打個電話問問吧,看他啥意思。“叭叭叭”撥了號碼,電話很快接通。“濤哥。”
“老弟啊,咋的了?”濤哥那邊挺痛快。
“濤哥,我跟你說個事兒,你看能不能辦。”
“你說唄,啥事兒。”
“我問一下子,就是穿迷彩服的那幫人,你怕不怕?”
“穿迷彩的?我怕他們乾啥?我咋能怕他們呢?”濤哥嗓門挺亮,“你不怕他們?那你能管了他們不?”
“我不怕他們,但管不了,我們屬於兩個係統,我咋能管得了他們?我是不怕,但確實插不上手。”濤哥反問,“你到底啥事兒啊?”
“田壯……好像讓人給打壞了。”
“啥玩意兒?田壯讓人給打死了?”
“不是打死,是打壞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田壯到錦州那邊去‘講課’,跟那邊穿迷彩的起了矛盾,讓人一頓摟。他沒招了給我打電話,哥,你看這事兒你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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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到我家來,咱倆當麵研究研究。”
“那行,哥,我現在就過去。”
“過來吧,咱倆好好嘮嘮。”
“哎,好嘞好嘞。”代哥撂了電話,趕緊往濤哥家趕。
代哥從自己家一出來,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師傅,奔濤哥家那個方向,快點!”車開得“哇哇”快,一路往那邊趕。
你說在京城找穿迷彩服的那幫人辦事,哪能說找就找?代哥不認識,濤哥其實也沒啥深交,但除了勇哥也沒彆人能搭茬,可勇哥根本不管這事兒,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奔濤哥家去了。
到了濤哥家門口,代哥一進門啥客套話也沒說,直接把手機掏出來:“哥,你看這個,田壯剛給我發的短信。”
濤哥接過手機劃著屏幕看完,咂著嘴說:“我操,這田壯讓人揍得這麼慘?真事兒啊?”
“千真萬確,哥,你看這事兒咋整?”代哥急著問。
“對麵到底啥身份?”
“他跟我提了一嘴,說帶頭打他的那個是兩杠一星的,就肩章上兩杠帶顆星那種。”
“兩杠一星?”濤哥一聽樂了,“那我跟你說,這我真就不怕了!”
“不是哥,你不怕歸不怕,這事兒你能辦了不?”代哥還是不放心。
“差不多吧。”濤哥點了根煙,“實話說,雖然咱跟他們不是一個係統,咱歸咱的係統管,他們歸他們的係統,但兩杠三星以下的,你濤哥我還真沒怵過。
再往上的級彆我確實整不了,但兩杠一星、兩杠二星這種,我到那兒直接就敢跟他們叫板,該咋咋地!”
“那哥,你就幫著辦辦唄?”代哥趕緊遞話。
“田壯平時也沒少跟你走動,沒總熊你吧?”
“熊我啥呀?就是有時候手頭緊了,在我這兒拿點錢周轉。他有錢,這小子平時挺仔細,能攢錢,我估計手裡怎麼也有幾百個。”
他話鋒一轉,“這事兒我給你辦,但你得管田壯要100萬。”
“不是哥,你辦就辦唄,咋還管他要錢呢?”代哥愣了,“我跟他關係挺好,哪能要他錢啊?”
“你聽我說,這錢要回來我一分不要,全給你。”濤哥解釋道,“他求你辦事,拿點錢出來應該的。這錢到你手裡,你願意還給他就還,不願意還就自己留著,明不明白?我就是想從他兜裡給你掏點好處。你就管他要100萬,少一分都不行。”
“那行,濤哥,我管他要這100萬,這事兒你就能辦唄?”
“基本差不多。”濤哥點頭,“你先問問他,看他給不給。”代哥剛要撥號,又想起一茬:“對了濤哥,我跟你說,這小子惹的事兒有點特殊,打他那人他爸挺牛逼,好像是帶大星的那種,肩章上星星挺大的,你能整了不?”
“你不找他爸不就完了?”濤哥不以為意,“誰動手揍的田壯,咱就找誰算賬。他爸那級彆我確實整不了,但咱就找下邊動手的那幫人出出氣,夠用了。”
“那行,我這就給田壯打電話。”
代哥掏出手機,“你可說好,他拿100萬你就給辦,不拿就拉倒?”
“就這麼說定了。”濤哥拍了拍他胳膊。
代哥“嘎嘎”按了幾下號碼,直接給壯哥打了過去。
壯哥這時候貓在洗手間,壓低了聲音接起電話:“喂,代弟?”
“壯哥,你在哪兒呢?”代哥直截了當問。
“我……我在廁所呢,”壯哥聲音發虛,“說吧代弟,那事兒到底能不能辦啊?”
“壯哥,我就問你一句,”代哥語氣沉下來,
“你要錢,還是要麵子?”
“我……我兩樣都想要啊!”壯哥急了。
“不行,錢和麵子你必須選一個,隻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