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掃了一眼屋裡,滿不在乎地說:“今兒還行。”
屋裡這幫小子,大多都是他手底下或者平輩裡的老弟,他根本沒當回事兒,指著一個叫二東的小子就罵:“你媽的小逼崽子,二東,你在這兒乾啥呢?”
二東嚇得一哆嗦,趕緊站起來:“哎呀,巴哥,我沒事兒,就在這兒玩兩把。”
“玩?你玩雞毛玩!沒看著我來了嗎?不知道過來跟我打個招呼?”
巴圖嘴裡不乾不淨的,說話肆無忌憚,根本沒把二東當回事兒,想罵就罵,一點兒麵子都不給。
康宏斌在旁邊坐著,也認識巴圖,就是倆人不算太熟。
他歪著腦袋衝巴圖喊:“巴哥,過來玩來了?”
巴圖瞅著他,問:“宏斌,咋樣?贏多少了?”
“沒贏多少,就贏了3萬多塊錢。”康宏斌擺擺手,“這兒也沒啥大手,我尋思玩兩把就拉倒了。巴哥,你啥意思?不行過來玩兩把唄,有沒有興趣?”
巴圖一聽,琢磨了一下:“行啊,玩兩把也成,就是這兒沒大手,玩著沒啥意思。”話是這麼說,他還是“當啷當啷”地走了過來,到了康宏斌那桌,直接就坐在了康宏斌對麵。
巴圖掃了一眼周圍,問:“咋整?沒人玩了?要不咱倆乾?單挑一把?”
康宏斌也不含糊,反正也沒啥好對手,就說:“沒人玩的話,咱倆就乾唄,有啥不行的!”
“行,那來吧!”巴圖說著,直接就扔了1萬現金在桌上,“咱倆就這麼對著乾,你看咋樣?”
康宏斌點點頭:“行,沒事兒!”說著也拿出1萬放在桌上。倆人就這麼“叭叭”地,你扔1萬我扔1萬,直接就杠上了。周圍的人哪兒敢湊過來啊,都在旁邊瞅著熱鬨。
一開始的時候,康宏斌運氣確實好,之前都贏了3萬多,可這會兒跟巴圖單挑,接下來的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可誰能想到,自打跟巴圖那晚上湊一塊兒賭了之後,康洪斌的運氣就跟斷了線似的,直接不行了。
最開始的時候吧,還隻是輸多贏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康洪斌這麵肯定是得往外掏錢,巴圖那麵穩穩當當贏錢。
但架不住一直玩啊,玩來玩去,情況就更糟了——哪兒還是輸多贏少,那是他媽一把都不贏了!連著差不多十把,全是巴圖在這兒贏,就沒斷過。
康洪斌瞅著這架勢,心裡也犯嘀咕,嘴上還強撐著:“我操,巴圖你這運氣可以啊!沒完沒了贏是吧?我今天這運氣也‘真好’,一玩就輸,來來來,接著整!彆停!”
就這麼著,倆人在那兒你來我往接著賭,一晃就玩了一個多小時。
康洪斌最開始帶了20萬現金,中間還贏過3萬多,手裡最多的時候有23萬多,結果到最後,這錢全輸進去了,一分沒剩,乾乾脆脆的。
一輸得沒錢了,康洪斌就有點坐不住了。
你甭管他兜裡到底還有沒有錢,也甭管他在不在乎這20多萬,關鍵是在這兒輸得底朝天,臉上掛不住啊!那臉立馬就不好看了,陰沉沉的。
可再看巴圖呢?那叫一個得意洋洋,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對著康洪斌就顯擺:“老鄉,我今兒個這運氣是真沒誰了!牛逼不?這20多萬到手,回去想買點啥不香啊?宏斌,不是我說你,你要是不會玩,就彆在這兒硬撐著玩了,純屬送錢嘛!”
說完還哈哈一笑,那話裡話外全是損人的意思,就差直接說康宏斌是冤大頭了。
康宏斌心裡憋屈,但輸了就是輸了,也沒法賴賬,隻能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操,巴哥,你他媽是不是在這兒抽老千呢?不然能連著贏我這麼多把?”
這話一出口,巴圖的臉立馬就拉下來了,語氣也衝了:“我出雞毛老千!老鄉你這話咋說的?我巴圖在這塊兒玩,能做那出老千的事兒嗎?我要是真想出老千,直接去哈市那些大場子玩多好?那兒一把就他媽好幾十萬,我幾把下來就能弄個幾百萬,跟你在這小局兒上耗著出老千,我犯得上嗎?”
康洪斌聽他這麼說,也沒再硬剛,但心裡還是不得勁:“行,我知道你沒出老千。可你連著贏我十多把,我這手氣也太背了,簡直背到家了!我真沒彆的意思,巴哥。”
頓了頓,康洪斌又往巴圖跟前湊了湊,語氣軟了點:“巴圖,我是真心裡不得勁,輸了20多萬,擱誰身上都不舒服。要不這樣,你把你那兜翻出來讓我瞅瞅,抖摟抖摟也行,這兒也沒外人,沒人會笑話你。你就讓我看看,我心裡也能平衡點,行不行?”
巴圖一聽康洪斌這話,當時就炸毛了,扯著嗓子懟回去:“你媽的,你跟誰這麼說話呢?我懂個雞毛?不是我說你斌子,你現在是挺牛逼啊,走到哪兒都有人喊你斌哥,可咋的?輸他媽二十來萬就坐不住了?要是玩不起,你當初就彆上桌!你這一天也真是的,還想不想玩了?有錢就接著乾,沒錢我直接走了,彆在這兒擺出一副輸不起的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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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洪斌還想軟磨硬泡:“不是巴圖,你這人咋這樣呢?這屋裡也沒外人,你就抖摟抖摟衣服能咋的?你讓我瞅一眼,我心裡能得勁點,這不就完事兒了嗎?”
巴圖瞪著康洪斌,語氣更衝了:“我去你媽的!你跟我倆在這兒耍心眼呢是不是?沒話找話呢?是不是沒錢了就開始找事兒?你讓我抖摟雞毛衣服!你最好跟我好好說話,彆給臉不要臉!”
“巴圖,有沒有錢能咋的?你這點錢在我這兒也不算啥事兒!”
康洪斌強撐著麵子,“有錢咱就接著乾,沒錢我就走,可我讓你抖摟抖摟衣服,你算他媽乾啥的?還不樂意了?”
你瞅當時倆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可那笑壓根不是一回事兒——巴圖那笑是真開心,贏了錢的得意全掛在臉上;康洪斌那笑是他媽硬裝出來的,輸了二十多萬,心裡苦得慌,那笑比哭還難看,全是苦澀勁兒。
巴圖也沒心思再耗著了,擺了擺手:“行,不玩了,我走了!”說著就喊旁邊伺候局的老鄉:“來來來,過來!”
老鄉趕緊湊過來,巴圖從兜裡掏出一遝錢,遞過去:“給你一萬塊,算是哥賞你的!沒事兒,以後我還來你這兒玩!”
老鄉連忙點頭哈腰:“謝謝巴哥!謝謝巴哥!”
巴圖在旁邊瞥了一眼,嗤笑一聲:“謝個屁!謝他媽的!你瞅我今兒個點兒多高,一個多小時贏二十多萬,這錢贏的也太翹了!我跟你說,以後我指定常來玩!”
說著又轉向康洪斌,故意氣他:“斌子,沒錢了就直說,有錢咱再接著乾!你說你現在混的也挺牛逼,咋輸這點錢就急頭白臉的?”
巴圖一邊說,一邊就往門口走。
康洪斌聽他這話,氣得臉都綠了,斜著眼睛、歪著腦瓜子,“啪”地就白楞了巴圖一眼——那眼神裡全是不服氣和憋屈。
可巧了,他這一眼正好讓巴圖瞅著了——巴圖剛要出門,就歪著腦袋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撞見康洪斌瞪他。
巴圖當時就停下腳步,手插在兜裡,盯著康洪斌問:“咋的呀?你這是啥意思?剛才還帶著笑,這會兒臉直接撂下來了?
沒事兒,你走你的唄!
我走咋的了?你他媽輸錢心裡不得勁,就翻我一眼撒氣?”
康洪斌趕緊狡辯:“不是,我啥時候翻你一眼了?你彆沒事兒找事兒!”
“你沒翻?你當我瞎啊?我看得清清楚楚!”巴圖不依不饒。
“不是巴圖,你快走吧,趕緊走!我看你就來氣!”康洪斌不耐煩地擺手。
“宏斌,就輸這點逼錢,你至於嗎?”巴圖的語氣也沉了下來,“彆他媽跟我說話不乾不淨的!說句不好聽的,我比你大好幾歲,你在哪兒見著我,不得叫聲巴哥?你他媽一天跟我這兒咋咋呼呼的,你想乾啥?”
“不是巴哥,你是比我大,我管你叫巴哥沒問題,可你也彆太過分!”康洪斌壓著怒火,“我都不愛說你,我輸點錢心裡本來就不痛快,你抓緊走就完事了,還在這兒磨磨叨叨沒完沒了的!”
“我磨磨叨叨咋的?我告訴你康洪斌,你給我等一會兒!”巴圖指著他,語氣更衝了,“彆在這兒跟我倆擺臉子,沒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聽沒聽見?你再他媽跟我倆整那些沒用的,我告訴你,彆說我不給你好臉看!”
康洪斌也來了脾氣:“不是,你不給我好臉能咋的?你還能打我啊?”
“我打你咋的?你他媽小逼崽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巴圖氣得手都抖了,“我告訴你,彆說你了,就算是你哥郭帥,也不敢跟我這麼說話!我他媽是不願跟你一般見識,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小逼崽子,知道嗎?彆他媽沒大沒小的!”
康洪斌咬著牙,沒再吭聲,隻是擺了擺手:“彆逼逼這些沒用的了,行不?!”
巴圖瞅著他這副模樣,也沒再糾纏,轉身就準備往出走。
你瞅著沒,巴圖沒來之前,這滿屋子的人都圍著康洪斌轉,啥事兒都以他為中心;可巴圖一到,風向直接變了,屋裡人基本都圍著巴圖轉悠。
這會兒巴圖贏了錢要走,剛往門口挪步,就有人湊上去打招呼:“巴哥,慢走啊!”
“巴哥,下次還來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