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崽一聽媳婦郭英勸他服老,當時就炸了:“服老?我服什麼老!我他媽現在在南城,一個電話,一個多小時就能湊兩三百人,你信不信?還輪不著我服老!”
“哎呀,那你咋不找兩三千人呢?”郭英翻了個白眼,“混社會不是光靠打打殺殺了!現在得為人,得交哥們兒、處朋友,懂不懂?我跟你說的都是好話,你記著點!”
“行了行了!不用你教育我!”
杜崽不耐煩地擺手,“你在北京成大姐了,還來教我混社會?交哥們兒處朋友我用你教?彆跟我叭叭沒用的!”
“你咋就不聽勸呢?”郭英急了。
“不用你勸!”杜崽一揮手,“把我衣服拿來,我下樓了!快點!”
“行,你就這麼強吧!早晚得吃虧!”郭英沒轍,隻能轉身去裡屋拿衣服。
杜崽接過衣服“啪”地披在身上,臨出門時,郭英還在叮囑:“你可彆瞎來啊!好好跟代哥說!”
“回去回去!老爺們辦事,女人少摻和!”
杜崽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到樓下時,巴圖的車正好到了。
他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巴圖一看他,立馬皺著眉問:“哥,我去了說啥呀?總不能乾杵著吧?”
杜崽瞪了他一眼:“說啥?點到為止唄!嘴巴甜點兒,見了郭帥就叫‘帥子’,說你不對,就說當時喝多了,話趕話沒摟住,才動的手。跟康洪斌不用多說,主要跟郭帥賠不是,再給代哥道個歉——說聲對不起能少你二兩肉啊?”
巴圖還磨磨蹭蹭:“哥,我問你句話,我跟代哥,還有郭帥跟代哥,誰跟代哥更近啊?”
“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杜崽一下子火了,“你跟郭帥能比?郭帥跟代哥那是過命的兄弟,你能比?”
“不都是混一個圈的嗎?不都是混社會的嗎?”巴圖還在強。
“走走走!彆跟我扯犢子!”
杜崽推著他,“你腦瓜裡裝的是粑粑吧?整天說瘋話!”
“哥,我不是你兄弟嗎?咋沒見你向著我呢?”巴圖委屈巴巴的,“人家加代都向著自己兄弟,你倒好,領我來給人道歉,你真是我親哥啊!”
“巴圖,你他媽是外人還是咋的?”
杜崽氣得想拍他,“我不是為你好?你以為我願意來?你要是不惹這事兒,我用得著跟你折騰?開車!”
巴圖被懟得沒脾氣,隻能嘟囔著:“我開,我開還不行嗎……”他心裡再不服,也知道杜崽是他大哥,真惹急了杜崽,他在京城混不下去。
車“嗚”地一下開了出去,巴圖握著方向盤,臉拉得老長,心裡還在琢磨:不就是砍了個口子嗎?至於讓我又道歉又賠錢的?代哥也太護短了,杜崽哥也不向著我……
杜仔坐在副駕上,瞅著巴圖這副樣子,心裡也沒底——他知道巴圖這脾氣,一會兒到了代哥家,彆再說出什麼混賬話,要是再把代哥惹毛了,這事兒就真不好收場了。
他歎口氣,沒再說話,隻是盯著窗外,心裡琢磨著一會兒該怎麼跟代哥圓場,怎麼讓巴圖順順利利把歉道了,把這事兒壓下去。
杜崽這邊,電話直接撥給了代哥。
眼看就快到代哥家樓下了,那電話“嗡嗡”響了兩聲,代哥一接,就聽杜崽在那頭說:“哎,代弟啊?我是你崽哥!我這馬上到你家樓下了,你聽我一句,彆擱家裡待著了,家裡頭說話不方便。咱這麼的,上八福酒樓樓?到那兒咱麵談,見麵再說。巴圖也來了,在這兒等你呢,事兒咱見麵嘮明白!”
代哥在那頭應著:“好嘞哥,我這就過去!”說完倆人就掛了電話,“哢嗒”一聲。
說實話,你要是問杜崽能不能乾過加代,真要是往死了磕,倆人其實差不太多。
但有一點不一樣——代哥背後的關係硬啊!
杜崽雖說號稱四九城的黑道教父,這可不是吹牛逼,確實有兩下子,賊拉硬實!咱這會兒是講代哥的事兒,代哥肯定牛逼,但也不能小瞧了杜崽,那時候杜崽在道上也老厲害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這麼著,掛了電話之後,杜崽直接領著人先奔八福酒樓去了。
代哥這邊呢,跟郭帥從家裡頭出來,剛要上車,郭帥就有點犯嘀咕,瞅著代哥問:“哥,一會兒見麵了,我該說點啥啊?”
代哥拍了拍他肩膀:“你啥也不用多說,聽他咋說就行,咱得會聽弦外之音,到時候隨機應變。要是他態度好,願意賠禮道歉,那這事兒就算了,行不帥子?”
郭帥趕緊點頭:“行哥,我都聽你的!”倆人說完就上了車,“嗚”一下就往八福酒樓開。
杜崽和巴圖先到的酒樓,從車上下來,倆人“噔噔噔”地往裡頭走。
一樓的大鵬正收拾東西呢,一瞅見他倆,趕緊打招呼:“崽哥!巴哥!你們來了?”又笑著說,“這會兒沒啥客人了,再過會兒就關門了。”
杜崽拍了拍大鵬的肩膀:“你代哥還沒來呢吧?”
大鵬說:“還沒呢,剛打過電話,說一會兒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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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跟你代哥約好了,你去整幾個硬菜,再拿兩瓶台子,一會兒我跟你代哥喝兩盅,嘮點事兒。”杜崽吩咐道。
大鵬趕緊應著:“哎好嘞崽哥!樓上包廂我都給你們備好了,菜也快好了,你們先上樓等著!”
說完就領著杜崽和巴圖“噔噔噔”地上了二樓,進了包廂。
也就過了十多分鐘,代哥和郭帥也到了,把車停在門口,倆人“噔噔噔”往酒樓裡走。
前麵是代哥,後麵是郭帥,大鵬一瞅見他倆,趕緊迎上去:“哥!帥哥!”又指了指樓上,“崽哥他們在樓上包廂呢。”
代哥點了點頭:“沒事兒,你忙你的,有事我叫你。”
大鵬說:“哎好嘞哥!我已經跟後廚說了,這就上菜!”
代哥“嗯”了一聲,就領著郭帥“噔噔噔”上了樓,到了包廂門口,“哢嗒”一下推開了門。
杜崽正坐在裡頭呢,一瞅見他倆,趕緊擺手:“哎,代弟!帥子!快進來進來!”又歎了口氣,“這一天整的,全是誤會!快坐快坐!”
旁邊的巴圖臉拉得老長,跟個長白山似的,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麼瞅著他倆。
杜崽斜眼瞅了巴圖一眼,語氣一下就硬了:“你瞎啊?沒看著你代哥來了啊?”
巴圖臉“騰”地就紅了,跟塊紅布似的,半天沒敢抬頭。
代哥和郭帥這邊,瞅了瞅巴圖,誰也沒跟他打招呼,就那麼掃了一眼,倆人都沒吭聲。代哥隨後擺了擺手,直接拉著郭帥找地方坐下了。
四個大老爺們兒往桌子旁一坐,杜崽又盯著巴圖,開口就問:“巴子,來之前我咋跟你說的?說話!”
巴圖這心裡頭其實老大不樂意了,但也沒法子,隻能硬著頭皮,對著代哥含糊著說:“代,代哥,對不住了。那天我喝點貓尿,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您彆跟我一般見識。不管咋說,我也是您弟弟,是我不對。”
代哥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巴圖啊,咱們都是一家人,沒仇沒怨的。咱這圈裡人,處的就是個實在,嘴不好使可不行,這毛病你得改。今兒個崽兒哥在這兒坐著,事兒就算過去了,誰也不怪你。”
頓了頓,代哥用手一指旁邊的郭帥,接著說:“你看,帥子也在這兒呢,你不得跟帥子說兩句?”
巴圖一聽,眼睛耷拉著瞅著桌麵,連看都沒看郭帥,就那麼對著桌子嘟囔:“帥子,崽哥來之前跟我念叨了,剛才代哥給我打電話,你可能也在旁邊聽見了。那天我是在氣頭上,過後我去醫院看看斌子,跟他說兩句好話。帥子,你不能挑我理吧?也彆往心裡去。”
你說這巴圖,從頭到尾就沒跟郭帥說一句正經的“對不起”,明擺著沒把郭帥當回事兒。郭帥在旁邊瞅著,心裡頭不是滋味,但也不知道該說啥,隻能乾坐著。
代哥一看這架勢,腦袋往旁邊一歪,剛要開口,杜崽先攔了下來:“代弟,你彆介,你彆說話。
”接著“啪”一拍桌子,對著巴圖就罵:“你他媽下回給我注意點!彆總讓代哥說你,也彆讓郭帥挑你理!這回就算了,喝點貓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以後少喝點!自己家兄弟都不認得了,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這兩天你找個時間,去醫院把錢給斌子送過去,聽見沒?道個歉,賠個不是,好好關心關心人家,給買點水果,彆他媽小氣巴拉的!我看你這熊樣就來氣,挺大個腦袋,淨裝些沒用的!”
罵完巴圖,杜崽又立馬換上笑臉,對著代哥說:“代弟,你看他,整天就這迷迷糊糊的樣,你彆跟他一般見識,行不?”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杜崽這是在護短,壓根就沒給代哥接著說話的機會。
代哥啥性格啊?雖說他不是那得理不饒人的主兒,但心裡頭也憋屈得慌,這事兒不說透了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