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加代瞅著郭帥,一拽他胳膊說:“老弟,混社會這玩意兒,該經曆的咱都得經曆,這點你得明白。今天這事兒,你做得夠意思,下手也夠狠,哥心裡清楚。但你記著哥一句話,有時候彆太露鋒芒,槍打出頭鳥,懂不?哥不是怪你,你今晚這事兒辦得沒毛病,哥舉雙手讚同——要是換了哥,那巴圖我照樣收拾!”
郭帥聽著,皺著眉問:“哥,那你這話啥意思啊?”
這人接著說:“兄弟,咱要是真想把事兒辦明白,你咋不狠到底呢?你咋沒把杜崽那夥兒徹底摁住呢?不是哥偏著誰,哥混江湖比你早幾年,今天送你句實在話:要麼彆動手,動手就得把人打服!留個尾巴在那兒,以後指定是麻煩,這對你代哥能好嗎?你就沒琢磨琢磨,這事兒讓你代哥在中間多為難?經過今晚這事兒,你得長記性,彆再讓你代哥夾在中間難做人了。這事兒咱就到這兒,以後記著:留情就彆動手,動手就彆留情,聽見沒?”
郭帥點頭:“哥,我記住了,真記住了。”
“行了,那你回屋吧。”
郭帥一轉身進了屋,旁邊的肖納也跟著走了。
另一頭,代哥到了勇哥家,往沙發上一坐。勇哥瞅著他說:“老弟,你們之間的事兒,哥不勸,也不摻和,更不管。不過我聽肖娜說了,那杜崽雖說心眼兒小了點,但人還算仗義。代第,你這脾氣得改改,得學會容忍,這次你確實有點過了。哥知道你這性子,就這德行。今天把你叫過來,也是你老哥求我的——他覺得你倆這事兒鬨得有點僵,不好收場,就尋思讓我給你打個電話。他知道你那驢脾氣,一旦上來,誰說都不好使,他給你打電話你指定不聽,所以才找我來勸你。這老家夥,還挺會找轍。行了,哥這兒也沒啥彆的事兒,也不評你倆誰對誰錯,你早點回家吧。對了,我聽肖納說,你以前幫過杜崽,杜崽後來也幫過你,是不?”
代哥應了聲:“哥,是這麼回事兒。”
“那不就得了,多大點事兒啊,回家吧。這事兒就這麼翻篇,聽見沒?”
“行,哥,我知道了。”代哥說完就起身走了。
代哥剛走,那頭杜崽回了家,氣得牙癢癢,往沙發上一坐,自己摸出一瓶酒,“啪”地擰開,往杯子裡“嘩嘩”倒,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媽的,這群玩意兒,還敢跟我叫板,真以為我慫了是不?”
這時候郭英走過來,“啪”一下把個存折扔茶幾上了。
杜崽瞅著存折,沒好氣地問:“你這是乾啥呀?整這玩意兒出來乾啥?”
“你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郭英說。
杜崽拿起存折一翻,眼睛當時就直了:“這……這不是一千萬的存折嗎?”
“知道是一千萬就行。”
郭英看著他,“你說說,這錢是咋來的?你要是真忘了,這存折我現在就撕了,到時候誰也彆想補,聽見沒?咱說實話,這錢咱拿著都沒臉!想當年你在廣州出事,人家加代兩口子是咋幫你的?後來人家兄弟讓人打那樣,一分錢都沒跟你要吧?不光沒要,還給你拿了這一千萬,而且你每個月還能拿分紅——這錢咋來的,你心裡沒數嗎?沒有加代,你能有這分紅?能有這一千萬?當初在廣州,你早讓人收拾得妥妥帖帖了,還能有今天?”
杜崽不服氣:“你說這些乾啥呀?我又沒咋地!”
“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句。我不嫌丟人,你要是不嫌,那當我沒說。”
郭英歎了口氣,“我是你媳婦兒,你做啥事兒我都支持,但咱得就事論事——這次這事兒,你沒理,就是你不對。”
杜崽一下子急了:“我咋沒理了?巴圖不是我兄弟嗎?他讓人打了,我能不管嗎?”
郭英一聽杜長這話,歎了口氣:“行,我不跟你強了,你自己擱這兒好好想想吧,琢磨琢磨到底誰對誰錯。”
杜崽沒好氣地懟回去:“我想不想的能咋地?操,跟你說不明白!”
“行,那你慢慢想,我走了。”郭英說完就要往門口走。
杜崽抬頭瞅了一眼,沒好氣地問:“你乾啥去?”
“我他媽回娘家!”
郭英頭也不回地說,“你自己在這兒琢磨吧,我走了!”
“愛他媽回不回!”杜崽擺了擺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看當時,嫂子郭英“啪”一下轉身,直接就開門走了,真回娘家了。
這事兒發展到這兒,後來你猜咋著?
代哥那邊沒再找過杜崽,杜崽這邊也沒再找過代哥。
為啥呢?畢竟之前有人把他倆都勸開了,也說透了。
原先這哥倆關係多好啊,現在鬨成這樣,還能像以前那樣湊一塊兒嗎?根本不能了——倆人這關係算是掰了。
其實說起來,他倆之前也鬨過好幾次矛盾,每次最後都和解了,沒真往心裡去。
可這次不一樣,這回是真掰了,關係徹底完了。
不過好在,之前那檔子動手的事兒,倒是就這麼過去了,沒再往大了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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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哥和杜崽兒那事兒,就這麼徹底翻篇了,兩邊之後也都消停了,沒再鬨出啥新動靜。
等這兩邊一消停,四九城的江湖上,那幫混社會的就開始議論開了——有人說杜崽兒做得對,也有人說代哥沒毛病。
但不管咋說,這事兒最終是解決了,沒再往大了鬨。
其實有時候就是這樣,江湖上的事兒哪有那麼多絕對的對與錯?不過是各人站的立場不一樣罷了,誰不向著自己身邊這幫兄弟啊?你說誰能完全對,誰又能完全錯?這玩意兒根本說不明白,也不可能有人敢拍胸脯說自己百分之百占理,那都是瞎扯。
就這麼著,日子一天一天往前過,代哥和杜崽兒那事兒也漸漸沒人再提了。
直到有一天,代哥正擱八福酒樓裡跟身邊的兄弟琢磨事兒——幾個人張羅著晚上出去整個飯局,想找個地方吃點飯喝點酒,正研究著去哪兒吃合適呢。
就在這時候,代哥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拿起來一瞅:“我操,這誰啊?”再一看備注,不是彆人,正是混世小魔王杜成。
代哥接起電話,語氣挺隨意:“哎,杜成,咋了?”
電話那頭直接傳來杜成的聲音:“我問你,你晚上上哪兒吃飯去啊?”
代哥一愣:“啥玩意兒?我上哪兒吃飯去跟你有啥關係?你有事兒啊還是閒的?”
“我沒啥事兒,就想問問你上哪兒吃飯。”杜成在那頭笑了笑。
“你咋知道我要去吃飯?”。
“我杜成是誰啊?你吃個飯我還能不知道?”杜成語氣裡帶著股子調侃,“我告訴你,你今天走不了了,知道不?”
代哥一聽就急了:“啥意思?為啥走不了?”
“為啥?因為我在你車前邊兒呢!”杜成說,“你自己尋思尋思,你能從我身上軋過去不?”
代哥當時就懵了:“不是,你在誰車前邊兒啊?”
“我就在你車前邊兒!你那車不就停在八福酒樓門口嗎?白色四個6的蝴蝶奔,沒錯吧?”杜成說著,還故意放狠話,“我跟你說,你聽好了,我現在就踹你車兩腳,讓你聽聽響!”
代哥剛想說“你敢”,就聽見電話那頭“咣咣”兩聲悶響,緊接著就是汽車防盜器“滋兒滋兒”的叫喚聲。
代哥氣得罵道:“你長腦袋沒啊?在八福酒樓外邊兒,你也敢胡來!”
“你彆管我擱哪兒,我就踹你車咋地?”杜成還在那頭強嘴。
代哥沒法兒,隻能說:“行,你等著!我這就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擱哪作妖呢!”說完“啪”地掛了電話,轉身就往酒樓外走。
一出門,代哥就瞅見杜成抱著膀子,嘴裡叼著根煙,正斜靠在自己那輛蝴蝶奔旁邊,一臉壞笑地瞅著他,明顯是故意在逗他玩。
代哥走過去,照著杜成胳膊就拍了一下:“不是你他媽有病吧杜成?你啥時候來的?”
杜成把煙一彈,嬉皮笑臉地說:“我剛來,這不特意找你玩來了嘛!”
頓了頓,他又湊過來,語氣帶著點不滿:“我聽三馬虎說了,你前段時間在濟南整了不少錢啊?你掙錢咋不想著我點兒呢?趕緊的,分我點!”
代哥一聽就樂了,推了他一把:“你滾一邊去!我想你個屁!我們掙那點辛苦錢,你能看上嗎?整天就知道瞎晃悠,沒個正經事兒!”
杜成立馬不樂意了:“我咋沒有正經事兒了?我這不是找你商量正事兒呢嘛!”
“行行行,彆扯那些沒用的了!我問你,你們晚上到底上哪兒吃飯去?”
代哥瞅著他,還是納悶:“不是,你咋就篤定我要去吃飯啊?”
“我咋知道?我都在這兒等半個點兒了!”杜成拍了拍大腿,“剛才我還趴酒樓門縫聽了半天,你們幾個人擱裡頭研究去哪兒吃,我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