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李小哥知道高闖王六萬人隻剩下兩三千,肯定不會這樣做。
他知道的消息已經滯後了,此時若冒險向北急行,再轉道貼著南陽西進,隻要李秉忠沒咬住他,重獲新生的概率極大。
再則直接從隨州西進,在宜城附近過漢水,那邊將是一馬平川。
隻可惜漢水下遊江麵太寬,任何流賊都不敢輕易奢望。
當下的李闖將,還盼著去與闖王打配合,亂局中找到一條縫隙,和官軍說聲拜拜。
令人遺憾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多年來一切都太順,常常置死地而後生,任誰都有點飄飄然。
殊不知就是這個決定,李小哥將徹底告彆流寇生涯。
他的一生,從跑快遞成為流寇頭目,最終京郊礦洞將是他的歸宿,且沒有工資那種。
而那個“闖王”的封號,也僅止步於高迎祥。
啥狗屁大順永昌皇帝,永遠都落不到他的身上。
作者不想在他身上多費文筆,為李小哥默哀一秒鐘。
......
將視線移至北麵。
經過三天多行軍,大軍刻意繞開宣化城,到達宣化以西的萬全衛。
萬全到京師400裡路程,騎兵與火銃兵有馬騎,三天半到達,已經非常高效。
先行一天的輜重掉在後麵,其它步卒兵種與之差不多,都將遲緩一兩日。
陳新甲、尤世威、傅宗龍已在萬全左衛等候多時,今早收到傳令,隻限三人前來,其他官員一律不準。
三人獲悉很是詫異,朝廷兩位大員前來坐鎮,點名隻見主官,根本不把下麵的官兒當回事兒。
半個多月前收悉朝廷備戰命令,按軍機處要求作了相關部署。
禁軍出征的消息於兩天前傳來,禁軍要參戰,這一點他們還真沒想到,不過心頭也變得更加安穩。
錢閣老聲明在此見麵,想來是欲把這兒用作指揮中樞,駐軍也非常方便。
這裡原是萬全左衛駐地,就一妥妥軍營,離邊牆不到四十裡。
自萬全都司及衛所高官涉及晉商案,陳新甲順勢將其裁撤,各衛所駐地就成了荒廢之所,平時隻派幾個衙役看守。
今早叫尤世威帶一眾丘八打掃,剛剛收拾完畢大軍就到,時間把握得恰如其分。
三輛馬車停於偌大的校場中,一千錦衣衛拱衛著馬車。
陳新甲幾人心中疑惑,兩尊佛的排場簡直太大了,看來非常受天子恩寵。
正嘀咕間,錢龍錫、王業浩走下馬車,地方大佬們連忙上前作揖。
“下官拜見錢閣老,拜見王大人!”
錢龍錫揮了下手沒有說話,和王業浩轉身麵向另一輛馬車。
“這...”
陳新甲心中直咕嚕,京官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老子是舉人功名不假,可也乃堂堂兵部尚書銜,晉商案還立了大功,哦不,是將功抵扣受賄之罪。
傅宗龍與尤世威倒覺得沒啥,一個戴罪之身被重新啟用,一個是標準丘八,被中央文官看不起實屬正常。
“臣等恭迎聖安!”
錢王二人猛地跪拜在馬車前。
什麼?聖安?三人大驚,皇帝來了?不應該啊。
連忙在身後跟著跪地。
王承恩不知啥時候出現在旁邊,崇禎撩開車簾,王中官趕緊上前搭手,黃得功、周遇吉、孫應元緊護周圍。
“卿等平身!”
“謝陛下。”
陳新甲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再次跪地。
“不知陛下大駕,臣有失遠迎,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