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州衙。
“報...”
“稟孔大人,天雄軍雷時聲部送來緊急軍情!”
張之極領著幾個滿臉塵土的天雄軍兵卒,快步來到近前。
“啟稟大人,白蓮教於濟寧州舉事,諸多集鎮被邪教占領,濟寧城受到攻擊,更有甚者襲擊我軍探馬,此乃李將軍密信!”
兵卒說完將密信呈上,孔貞運屏住呼吸,一目數行快速看完。
“無恥!”
“都看看吧,”將信遞給鄭三俊,讓他和朱大典傳閱。
十餘息功夫後,孔貞運開口:
“朱侍郎!”
“下官在!”
“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朱大典管不著人家天雄軍,那可是頂頭上司盧老爺的麾下,不過見欽差征求他這父母官的意見,連忙拱手作揖:
“稟上差,白蓮教就是群蝦兵蟹將,然此股邪教自前宋起便已橫行數百年,幾度死而不僵!
八年前作亂被平隱匿蹤跡,近兩年又有複起之勢,教徒遍布各行各業,數量龐大不易辨彆,下官慚愧,想來是那孔家意圖擾亂上差部署,夢想火中取栗!”
孔貞運捋了捋胡須,與鄭三俊對望一眼,都感覺朱大典此言不差。
白蓮教起於南宋,蒙元時期被合法化,明太祖奪取天下,也曾借助過白蓮教起義之勢,不過立國後為禁其亂正之術,白蓮教從此進入地下,還誕生出羅教、聞香教等支脈。
天啟年間徐弘孺起義,曾波及整個山東與北直隸部分地區,徐弘孺自立為帝,明廷自然容不得他。
當下廣大平民食不果腹,哪經得起邪教煽動,孔家顯然已提供各種支持,要不了幾下聲勢就會愈加壯大。
“二位大人,恕下官鬥膽,天雄軍應該立即剿滅濟寧反賊,暫停向曲阜進軍,無論賊人是何意圖,唯有強硬滅之!”
朱大典稍作遲疑,再度開口建言。
孔貞運、鄭三俊微微點頭,雷時聲在信中提到,所部已與其發生小規模戰鬥,準備的就是硬剛。
如今孔家要乾事,不可能單單濟寧一處,屆時四麵八方都是反賊,你孔貞運打還是不打?
“回複雷將軍,麵對反賊絕不可心慈手軟,定要殺他個驚天動地!”
“小人遵命!”
說完,孔貞運攤開桌案上的紙張,向雷時聲手書軍令,並蓋上欽差大印。
“告訴雷將軍,白蓮教乃曲阜孔家肆意慫恿,若有朝廷命官明裡暗裡參與,或掣肘滅賊戰事,讓他不必顧及一律拿下!”
“小人領命!”
其實孔貞運在軍令中便已提及,不過大明文官一向傲嬌,對於丘八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比如不準進城,找尋各種理由不提供軍糧等等,他再清楚不過,為此不得不出言叮囑。
包括他自己,以往對明軍態度實則也差不多,近段時日經曆這麼多事,讓他明白了軍隊重要性,天子一係列作為也深深感染到他,輕視為國而戰的兒郎,都屬於自尋死路。
如今孔府已擺開架勢,必須好生應對,待天雄軍傳令兵離去,孔貞運與一眾文武商議起來。
“報...”
正說話間,一欽差護衛急匆匆進入。
“啟稟大人,濟南府前來之兵於泰山北麵遭遇襲擊,邪教教眾上萬,雙方正在激戰,報信兵卒多處負傷,已經奄奄一息!”
“什麼?”
孔貞運大驚,朱大典同樣錯愕萬分。
除開留守濟南城的3000人,那4000多兵可是他絞儘腦汁湊齊的,雖戰力不行,卻也是就近可用之人,當下天色臨近傍晚,泰山一帶地形複雜,白蓮教行動得真夠快準狠啊。
“報...大...大事不好!”
緊接著,一差役驚慌失措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