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棍打完,三個家夥已經奄奄一息。
官府差役打板子,同樣屬於“國家級”選手,輕重拿捏得十分到位,休養個把月就好了。
徐貴多挨了十杖,當場昏了過去,另外兩個發著低沉的呻吟。
“啟稟大人,杖刑已用完,人犯並無異樣!”
差役探了下徐貴鼻息,拱手向知縣回稟。
彭知縣點頭,高聲道:
“速將人犯弄醒,本官要繼續問案!”
“得令!”
徐貴頭上迎來一盆冷水,不多時悠悠醒來,臉上滿是痛苦。
彭長宜很輕蔑地一瞥,抬眼望向堂下:
“告狀人,你還有何補充陳述?”
李若鏈作揖,將所發細節詳細稟報,彭長宜已經完全了解了案情。
不多時,差役從外麵牽來一匹斷掉一條腿的馬,另外兩匹傷勢嚴重,被抬放在廣場上。
受傷老漢也被傳喚,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大夫。
醫館就在縣衙附近,老漢小腿上纏著白布,被人架著上的堂,看樣子已經醫治完畢。
老漢從未打過官司,但見跋扈之人趴在地上,屁股上還血肉模糊,也就大膽如實作答。
醫館大夫也證實了其傷勢,本案已經基本具備結案條件。
彭知縣正了正身,望向門口:
“告狀人所述,當場有諸多百姓目睹,爾等圍觀之人,何人可以站出來作證?”
說完,特意瞄了眼崇禎和李若鏈。
今日兩個舉人告狀,待到後年春闈,人家進士及第也說不準。
那秦舉人一看就氣宇不凡,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能在有身份的人麵前,將案件弄得不夠完美。
崇禎心中給他點了若乾個讚,這知縣按跡循蹤,注重程序及細節,大明需要這種嚴謹的主官。
門口百姓你望我,我望你,看熱鬨倒很喜歡,可站出來當證人,萬一今後被報複,該如何是好。
民不跟官鬥,也不可跟富人鬥啊,徐家是什麼東西,他們太清楚不過了。
“大人,草民可以作證!”
一個尖細而清脆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帶上來!”
“得令!”
人們趕緊閃開,一個儒生領著兩個書童,緩步走入正堂。
這不是方才那小白臉嗎?下人都敢懟人,如今挺身而出,倒也算人品端正不懼強權。
崇禎向他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刹那間四目相對,少年儒生露出一絲羞澀。
崇禎猛地一身雞皮疙瘩,奶奶的,江南許多文人喜歡男寵,老子可不好這一口啊。
“堂下何人?”
“啟稟大人,草民蘇州府吳江人氏楊影憐,到貴地探親訪友。
草民被歹人縱馬摔傷,目睹本案全部過程,告狀人所言句句屬實,草民願作證畫押!”
說完,楊公子還掀起衣袖,向縣令展示那白皙手腕上的一大團擦傷。
楊影憐?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取個名都不男不女的,崇禎很是鄙夷。
“嗯,”彭知縣捋了捋胡須,望向旁邊快速記錄的書吏。
十餘息功夫後,書吏停筆,彭長宜清了清嗓子。
“本案人證物證俱在,事實清晰,依據大明律,當街騎馬致人受傷者,杖一百,流放三千裡!
主犯徐貴藐視律法罪加一等,著杖責加五十,賠償受傷老丈至痊愈之花銷,外加罰銀二十兩!”
“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