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
杜度在帳中暴跳如雷,就差提刀砍人。
從半夜被吵醒直至天色放亮,幾次都差點發瘋。
看見明狗打也打不著,渾身力氣沒地方使,手下被消滅那麼多勇士,你說他能不抓狂嗎。
“王爺息怒!”
錢孫愛戰戰兢兢,大清主子在暴怒,想表現一二也要等消消氣再說。
一屁股癱坐於椅子上,杜度粗氣直喘,沒幾下就哈欠連天,先前的怒色沒有了。
“主子......”
不用多說,煙癮又犯了。
內侍非常懂事,連忙準備長槍短炮。
錢孫愛主動上前服侍,接過煙槍緩緩遞上,還殷勤地點燃煙炮。
這東西是他進獻給杜度的,如今福壽膏在大清越來越緊俏,早都被王公貴族抽成了高端奢侈品。
除多爾袞少數幾人沒有吸食外,很多貴胄都玩上了。
“主子,感覺如何?”
“嗯,甚妙。”
杜度一臉享受,錢孫愛露出笑容,諂媚地說道:
“奴才已讓靳念祖下次再搞幾斤,保管讓主子仙物不斷。”
“嗯,好奴才。”
“多謝主子。”
錢孫愛笑了,笑得比狗臉還要燦爛。
他們兩父子前段時日竭力巴結杜度,錢謙益還把一個女兒拱手相送。
錢氏父子在大清沒有根基,尋找靠山是他們必須做的事,尋來尋去貼上了杜度。
錢家美人令莽夫愛不釋手,錢氏父子討好賣乖,杜度將錢家連同一乾門徒收為包衣奴才。
連襟顧苓當上禮部郎中,大舅哥錢孫愛混了個兵部員外郎。
周亮工、鄒式金等也進了內三院,這裡麵都有杜度的功勞。
“主子......”
緩緩睜開眼睛,吞雲吐霧的感覺太特麼爽,杜度完全喜歡上了福壽膏的妙不可言。
錢孫愛卑微地接過煙槍放下,說起了正事。
“主子,奴才以為應迅速呈稟萬歲爺,切不可拖延。”
“哎......”
吐出一口濁氣,杜度有些暗自神傷。
前晚死傷一百多勇士,昨夜傷亡五六百,營帳還被燒掉數十頂,照這樣下去前景堪憂。
那傳單他也不知道真假,萬歲爺四天前就處於身後百餘裡,至今仍在原地不動。
前日收到命令不準他主動發起進攻,還說睿親王也不會擅動,簡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明狗散布了傳單,倘若真如所說的那般,那大清豈不危機四伏,他已經開始懷疑了。
“你說明狗所言到底是不是真?”
“八九不離十!”
“理由?”
“主子,奴才這兩日也不明白萬歲爺為何止步不前,下達難以理解之旨意。
現明狗散布消息,奴才以為絕非無中生有!”
“何以見得?”
“萬歲爺急匆匆出兵,倘若沒有發生某種變故,為何三日按兵不動?”
思慮片刻,杜度看向錢孫愛,不禁微微點頭。
作為野豬皮長孫,從小熟讀三國,愛新覺羅氏靠一本三國橫掃遼東,當中的爾虞我詐各種謀略可謂滾瓜爛熟。
經錢孫愛這麼一提醒,越發覺得有道理。
“如此說來明狗玩的是陽謀?”
“正是!”
杜度倒吸一口涼氣,鎮江堡固若金湯,明軍竟然輕易破城,丟掉朝鮮預示著後門徹底被堵。
換作他是皇太極,也難以作出決策,保存有生力量應對更多風雨,似乎才是最佳選擇。
皇叔父登基親征被狠狠打臉,自己受的窩囊氣又不敢不報,真特麼難辦啊。
“本王身為前鋒,一到三座塔便碰上釘子,這該如何是好,你說說看。”
“主子,依奴才之見越是關鍵之時越不能隱瞞,千萬不可誤導萬歲爺判斷!”
“嗯......”
杜度站起來背著雙手,雙眼凝重地望向帳門。
“來人!”
“主子!”
“傳本王軍令,營帳四周加強防禦,切不可讓明狗越雷池半步,立即如實向萬歲爺稟報!”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