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以劉宗周為首的閱卷委員會、以盧象升為首的武試監考小組臣子進入東暖閣。
“臣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賜坐!”
“謝陛下!”
君臣禮儀例行完,劉宗周作揖道:
“啟稟陛下,現各科試卷均已批閱完畢,結合軍委所列之武試成績,此次六科共取貢士1300名,學士6083名!
其中文學、醫學、農學、工科、天文地理五科貢士800名,學士2208名。
兵科貢士300名,學士3875名,此乃各科前二十名名冊,請陛下過目!”
“呈上來!”
王承恩連忙上前將冊子接過,雙手呈給崇禎。
拿起貢士名冊,崇禎認真看了起來。
這份名冊很詳儘,列出了各科考生的科彆、出生年月、貫籍、原有功名、成績等信息。
本次皆為新規矩,名冊裡都是一甲的候選人,也不再單單產生三個人了,而是將有六名狀元、六名榜眼,六個探花郎。
按舊的科舉製,閱卷完畢後會先張榜公布貢士名單。
之後再選出黃道吉日,讓中榜者入宮進行殿試,角逐出第一、二、三甲進士。
崇禎的新政可沒有管這些,儘量簡化提高效率,直接把靠前者給他看,定了後再統一公布。
殿試流程也不要了,變成日後集中召見各科前二十。
這回五科除了貢士,還另取學士兩千多名,皆由專業閱卷官考評得出結果。
而兵科這一科最為特彆,無一人落榜,凡應試者最差都是學士,以致學士達到近4000人,為崇禎開的特例。
倘若報考者提前知道會如此,說不定報兵科的人將更多。
當然,崇禎並非一拍腦門,兵科無論貢士還是學士,都將去基層當兵曆練。
這等同招納新兵,區彆在於文化程度更高,若不吃點苦感受基層,那才叫沒用的紙上談兵。
崇禎按捺住心中那份微微激動,快速瀏覽所列姓名,出現了很多他知曉的人名。
文學科劉同升、陳之遽、趙世春三人,為原有曆史上丁醜春闈一甲進士。
其餘各科如方以智、徐弘祖、李信、閻應元、張煌言等都是曆史名人,崇禎自然清楚。
所錄之人既有預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至於其它陌生者就不了解了。
一刻多鐘後,崇禎開口:
“朕看各科都已排出名次,卿等說說靠前之人有哪些長處吧,先說文學科!”
“回陛下,劉同升、陳之遽、趙世春三人成績最高,其文章也各有千秋,文筆功夫很深。
然其部分論調臣等以為略微空洞,想必乃眼界所致,僅為鶴立雞群而已。”
劉宗周說的是實話,四書五經隻是其中一小部分,不再需要格式化八股文,是否與現行大環境貼切,很容易一目了然。
“你的意思是,此三人並不十分接地氣?”
“回陛下,正是!”
點了點頭,崇禎沒再說什麼。
看年齡三人都偏年輕,就像後世還未走出校門的大學生那樣,對所涉領域有相應知識儲備,但尚未經曆社會摔打。
抬手示意劉宗周,劉宗周接著道:
“臣對該科前二十名卷子均詳細查看,一個叫徐寄的舉子文章更有見地。
然該生或許過於大膽,故經臣等經過多次會商,其總成績定在了第一十九名!”
“哦?說來聽聽。”
“是!”
“陛下,此人乃常州府江陰縣人,父子二人一道進京趕考,此事已在考生中廣為流傳。
其父徐弘祖所報為天文地理科,更偏向於地理,成績無比優秀,已列為該科第一!”
“徐弘祖,徐霞客?”
“正是!”
“二人乃父子?”
“正是!”
嗬嗬,崇禎心頭一喜。
去年在酒肆裡聽於奕正提及徐霞客,回宮後便寫了封手諭給陳洪謐,讓他跑一趟江陰,看這人有沒有在家,如果在就讓陳洪謐勸說其參加今年會試。
原本下一道聖旨便可讓徐霞客進京做官,聯想到那人應該快五十了,家境也不差。
而且放蕩不羈的人一般都挺有個性,最好通過自己努力考入官場,如此似乎更妥。
後來陳洪謐上奏,徐霞客正準備過些時日又要遠行,多番交流後願意入京考試。
而父子同考的事兒李若鏈也向他稟報過,隻是還不知曉徐霞客的兒子叫什麼名字。
抿了口茶,崇禎道:
“你繼續說徐寄!”
“是,陛下,該生寫到其父徐弘祖長期遊離四方,自小就接受各種見聞熏陶,長大後還隨父走出過離家數百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