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得了陳從進的命令,令其把這個韓公望找來,真可謂是大王一開口,李豐跑斷腿。
在門房處,並沒有收錄投卷士子的住宿地,這逼的李豐隻能安排手下人滿城去尋找。
氣的李豐嚴令門房,日後士子投卷,必須記錄投卷者的住址。
………………
晉陽城內,一處客棧內。
此時,店家和氣的說道:“韓公子,小店是小本生意,你這都兩天沒交錢了,你看…………”
此話一出,讓韓公望羞的滿臉通紅,他摸了摸懷中,從中掏出了三十五文錢,數了數後,又收回了五文錢,口中道:“店家,煩請通融一下,在下先交一天的房錢,剩下的明日再交,可否。”
那店家歎了口氣,把錢收了,隨即說道:“誰讓我心善呢,行吧,明日一定要交,再不交,可彆怪我不近人情啊。”
“一定一定。”
說完後,韓公望背著行囊,準備前往鬨市中,他的謀生手段,便是擺攤,也就是替人起名字,外加寫寫畫畫之類的。
當今之世,科舉不興,武人當世,他韓公望手無縛雞之力,從軍廝殺,顯然是不適合他。
韓公望淮南揚州人士,家中雖非豪富,但也算是小富之家,否則也無法支撐韓公望這麼多年的讀書,識字,參加科舉。
韓公望和黃巢一樣,參加了長安三次科舉,結局也像黃巢一樣,三次不中,但不同的是,黃巢科舉失敗後,走上了自主創業的道路。
而韓公望呢,他在長安看到了市井破敗,百姓困苦,朝廷之令,藩鎮視若無睹,從這一切中,韓公望看到了王朝末日之景象。
但韓公望沒有想過造反之事,他的想法更為務實一些,既然長安朝廷不行了,那他就換一個地方,去地方藩鎮上,施展自己的才學。
正所謂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韓公望出門時帶的盤纏,隻夠他在長安科舉所需,以及回程時的路費。
但在科舉失敗後,韓公望沒有選擇回返揚州,而是北上經河中,入河東晉陽,這一路上的花銷,以至於到現在,不得不靠替人書寫,來維持生計的地步。
到如今這麼窘迫的地步,韓公望其實對未來也很迷茫,他不知道投卷至武清郡王處,是否會被看到,自己彆出心裁,直接在投卷上,書寫策論,也不知道這些武人,能不能看的懂。
而就在韓公望在街上擺攤之時,他所居住的客棧,突然來了幾個牙兵。
在這個時間段,幽州兵就是大爺,更遑論還是武清郡王身邊親近的牙兵。
店家正搖頭晃腦的撥弄算盤,這年頭,平平淡淡才是真,沒看曾經那麼風光的大將軍,有多少人全家都被流放到營州那等蠻荒之地。
就在此時,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嘩啦啦的甲葉聲。
店家眼角瞥了過去,隻見那幾具鋥亮的盔甲堵在門口,他心中一驚,手一抽,算盤“啪嗒”掉在櫃下,嚇的他連忙縮進櫃台底下,半晌都不起身。
“躲什麼躲,老子又不是要吃了你!”
店家哆哆嗦嗦的站起來,臉上堆著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都有些發顫:“幾位……幾位軍爺大駕光臨,是要吃飯還是住店?小的這就給您燒最好的茶水,備最軟的被褥……”
領頭的牙兵懶得聽他囉嗦,手按在腰間佩刀上,甲片碰撞出冷硬的聲響,更是嚇的店家一顫一顫的,那牙兵大聲道:“少廢話,認不認識一個叫韓公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