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遠坐在四合院的葡萄架下,麵前擺著族譜殘頁與放大鏡。陽光穿過葉隙,在宣紙上織出金色的斑點,像極了慶朝書房裡漏下的月光。他指尖撫過“遠”字的走之底,當年父親握著他的手寫這個字,掌心的溫度似乎還留在筆杆上,此刻卻要靠這道顫抖的筆觸自證清白,不禁啞然失笑。
“真的要直播嗎?”
李芳抱著筆記本電腦走來,“考古學界炸開了鍋,徐鴻教授剛在《文物論壇》發文質疑紙張工藝,網友都在等你回應呢。”
蘇明遠點點頭,從袖中摸出個楠木匣,裡麵裝著鬆煙墨與狼毫筆。想起在慶朝,每逢科考前夕,他總要親自製墨,鬆煙在硯台裡研磨的聲響,比任何安神香都管用。此刻打開匣蓋,熟悉的草木灰氣息撲麵而來,竟讓他莫名心安。
【直播連線:考古學家徐鴻】
鏡頭切至連線畫麵,年逾六旬的徐鴻教授扶了扶金絲眼鏡,手中握著檢測報告:“蘇先生,根據碳十四檢測,殘頁紙張的纖維結構與現代仿古紙高度相似,我們有理由懷疑……”
“徐教授且看這個。”
蘇明遠忽然舉起殘頁對著陽光,宣紙上密集的蟲蛀孔洞如星子閃爍,“慶朝皮紙以桑樹皮混合苧麻製成,纖維粗糲堅韌,故能曆經千年而不腐。現代仿古紙為求細膩,多添加化學黏合劑,若遭蟲蛀,邊緣必呈焦脆狀——”他用鑷子夾起現代宣紙碎屑,“而此殘頁蛀孔邊緣微卷,分明是被衣魚蟲逐年啃噬的痕跡,與我在故宮所見明代典籍蛀痕一致。”
彈幕瞬間飄起“顯微鏡男孩”的調侃,徐教授推了推眼鏡,麵色稍緩:“關於墨色,我們檢測出工業膠成分……”
“那是在下為防蟲,去年用現代明膠修補過邊緣。”蘇明遠展開殘頁背麵,露出一道透明膠痕,“若教授細看‘蘇’字起筆處,仍可見鬆煙墨特有的‘冰紋’——那是鬆脂未完全燃燒的顆粒,現代墨汁絕無此態。”
【場外連線:古文字學家陳墨】
“徐兄,我倒覺得這殘頁有蹊蹺。”畫麵切入一位穿唐裝的中年學者,手中捧著《慶朝官製考》,“‘慶朝二十三年’的紀年方式有誤——慶朝年號皆取吉字,如‘永樂’‘宣德’,從未用過‘二十三年’這般直白的表述。”
此言一出,彈幕頓時沸騰。
蘇明遠卻微笑搖頭:“陳教授可知,慶朝初期沿用前朝‘歲星紀年法’,至二十三年方頒行《大統曆》,正式啟用年號紀年。此殘頁恰為二十三年所記,正是新舊曆法交替的實證。”他忽然從袖中取出半塊銅鎮紙,“這是當年隨族譜一並存放的‘曆法寶印’,印文‘正朔’二字,可與《明史?曆誌》互證。”
【權威發聲:故宮博物院張院長】
直播畫麵突然跳轉至故宮文華殿,張院長手持放大鏡細觀殘頁照片:“諸位請看‘狀元’二字的提按轉折,尤其是‘元’字第二橫的‘折筆’,與故宮藏慶朝狀元卷真跡如出一轍。更難得的是這處‘避宋諱’——‘遠’字少寫最後一點,分明是避太祖趙匡胤的‘匡’字諱,此等細節,絕非現代造假者所能知。”
鏡頭轉回四合院,蘇明遠望向葡萄架外的石榴樹,暮色中,有顆早熟的石榴“撲通”墜地:“在下曾見現代仿古之作,筆法雖像,卻少了份‘氣’。就像這株石榴樹,它長在現代的四合院,卻結著與慶朝一樣的果實——因它根係深紮的,始終是同一片土地。”
【實時彈幕學術派】
曆史係博士生:剛查過《慶朝會典》,二十三年確為曆法改革年,蘇明遠對答如流,絕非凡人能背。
文房四寶發燒友:鬆煙墨的“冰紋”和皮紙蛀孔分析太專業了,這波是真?文化碾壓。
考古學研究生:徐教授的檢測報告忽略了明膠修補層,蘇明遠對文物修複的了解比我們還深……
直播結束時,李芳的手機震動不停,文物局、曆史學會、甚至高校考古係的邀約蜂擁而至。蘇明遠卻拿起狼毫筆,在新宣紙上寫下“墨痕”二字,筆尖落下時,鬆煙墨在紙麵上暈開溫潤的光澤。
“明遠,”
林婉兒遞來薄荷膏,“徐教授說想邀請你參與故宮典籍修複……”
“且慢,”
他望著宣紙上逐漸變灰的墨色,忽然輕笑,“先讓在下把這‘墨痕千古’寫完——古人雲‘字如其人’,在下這手顫的毛病,怕是要成為‘穿越鐵證’了。”
夜風裹著墨香拂過葡萄架,遠處的霓虹與記憶中的燭火重疊。蘇明遠忽然明白,這場真偽之爭的意義,早已超越了一張殘頁的真假——當考古學家、古文字學家、文物專家們願意為一道筆觸、一個蛀孔、一處避諱字爭論不休時,那些曾被時光掩埋的文化密碼,正借著這場爭議,重新躍入現代人的視野。
而他袖中的羅盤玉佩,始終靜默地指著南北——正如他始終堅信,真正的文化傳承,從來不是非此即彼的爭辯,而是像鬆煙墨融入宣紙那樣,自然而然地,在古今之間,寫下屬於這個時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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