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遠穿著藏青色圓領袍,腰間係著蹀躞帶,站在漢白玉欄杆前。手中的《貞觀政要》被秋風翻開,書頁間夾著的銀杏葉沙沙作響,與遠處太和殿的銅鈴聲相映成趣。節目組的攝像機在廊柱間穿梭,鏡頭裡的他忽而低首沉思,忽而望向天際,像極了從古籍中走出的魏征。
“蘇老師,”導演舉著對講機走近,“等下您扮演魏征,和‘唐太宗’對戲時,記得強調‘偶像要自律’的主題......”
“導演可知,”蘇明遠合上典籍,指尖撫過“魏征”二字,“魏征進諫,從不是為‘扮演’忠臣,而是以‘載舟覆舟’之理叩擊君心。在下若‘扮演’,便失了‘誠’字。”他忽然輕笑,“再說,在下這圓領袍是明代改良款,讓‘唐代魏征’穿,已是‘穿越’,若再‘表演’,怕是要被史書笑話。”
錄製現場的文華殿內,“唐太宗”演員身著赭黃袍,端坐在龍椅上,鎏金香爐飄出淡淡柏香。蘇明遠手持《諫太宗十思疏》副本,忽然意識到手中的宣紙比唐代麻紙光滑許多,不禁莞爾——這穿越千年的對話,終究要落在現代的紙頁上。
“魏征,”“唐太宗”抬手示意,“朕聞現代有‘偶像’一說,可比肩‘賢臣’?”
蘇明遠向前半步,腰間的蹀躞帶輕晃,掛著的算袋裡露出半截便簽紙:“魏征不敢比‘偶像’,卻敢說‘偶像’當如‘明鏡’。”他展開《十思疏》,聲音陡然清亮,“‘君人者,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作則思知止以安人’——此句何止是諫言帝王?今日之公眾人物,豈不當‘思知足以自戒’?”
台下的青年觀眾發出輕呼,有人低頭在手機上打字。蘇明遠注意到前排有個穿漢服的姑娘,腰間掛著他設計的“獬豸算袋”,忽然福至心靈:“諸君看這算袋,”他輕拍腰間,“古人裝的是筆墨,今人容的是電子設備——形製雖變,‘載物’之心不變。偶像之‘心’,亦當如算袋,容得下才華,裝得了責任。”
導演組臨時調整方案,將場景移至文華殿前的古柏下。陽光穿過枝葉,在蘇明遠的圓領袍上織出斑駁光影,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小劇場表演時,台下觀眾的目光也曾如此灼熱。
“蘇老師,”戴眼鏡的青年觀眾舉手提問,“您覺得古代士大夫精神與現代偶像的‘人設’衝突嗎?”
“士大夫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偶像需‘修德立業益世安民’——”蘇明遠折下一片鬆針,在掌心揉碎,“古人‘修身’靠典籍,今人‘修德’借平台,本質無異。”他忽然指著遠處的故宮文創店,“就像那‘獬豸算袋’,裝的是古今共通的‘正’氣。”
另一個穿潮牌的男生起哄:“那您覺得陳浩然算不算‘現代魏征’?他總跟您唱反調!”
全場哄笑,蘇明遠卻正色道:“魏征與唐太宗,非‘唱反調’,乃‘和而不同’。陳公子前日在直播裡背《三字經》,雖是‘跨界’,卻讓孩童對典籍生了興趣——此等‘不同’,恰是文化之幸。”
錄製間隙,“唐太宗”演員摘下頭冠,露出滿頭大汗:“蘇老師,您剛才那番話,讓我想起自己演古裝劇時,總被吐槽‘沒有古人風骨’......”
“風骨不在冠冕,在‘知止’。”蘇明遠遞去一塊芝麻糖,“在下第一次穿現代西裝,把領帶係成蝴蝶結,鬨了笑話——但隻要心有‘敬’意,著裝是古是今,又有何妨?”
文華殿的鴟吻在藍天下舒展羽翼,蘇明遠望著簷角的走獸,忽然想起遊戲裡的“虛擬書院”——那裡的npc會背《十思疏》,玩家用算袋裡的《論語》答題。此刻陽光正好,他忽然對著攝像機拱手:“在下有個提議:下次咱們在遊戲裡建個‘文華殿副本’,讓玩家扮演魏征,給‘虛擬唐太宗’進諫——如何?”
導演眼睛一亮,對講機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好主意”。戴漢服姑娘舉起算袋:“我可以設計‘十思疏’皮膚嗎?每‘思’對應一種典籍紋樣!”
“善!”蘇明遠大笑,驚起枝頭的灰喜鵲,“如此,‘虛擬魏征’與‘現實偶像’,倒真成了‘跨次元’的知己。”
暮色浸染宮牆時,錄製結束的蘇明遠坐在文華殿的台階上,望著自己在地麵的影子——圓領袍與現代運動鞋的重疊,像一幅奇妙的古今合璧畫。林婉兒發來消息:“陳浩然在微博說要‘痛改前非,做有算袋精神的偶像’。”他輕笑,回複:“算袋精神者,容得下墨,裝得了心,甚好。”
簷角的銅鈴在晚風中輕響,驚起最後一群歸鳥。蘇明遠摸著腰間的算袋,裡麵裝著節目組送的文創u盤,與古代的筆墨紙硯遙相呼應。他忽然想起魏征的“兼聽則明”,覺得今日的對話雖短,卻像投入湖麵的石子,在年輕人的心裡蕩開了漣漪——那些關於“偶像”與“責任”的討論,終將隨著這漣漪,擴散到更廣闊的天地。
手機屏幕亮起,文化局發來新消息:“‘新六藝’計劃入選國家級文化創新項目。”蘇明遠望著消息,忽然站起身,圓領袍在暮色中輕輕揚起。遠處的角樓亮起燈光,照亮護城河的水麵,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波光中明明滅滅,與千年的宮牆、現代的霓虹交相輝映。
鬆針落在《貞觀政要》的封麵上,蘇明遠拾起那片針葉,忽然覺得它像一支狼毫筆。或許,文化的傳承從來不需要刻意“扮演”,隻需像這樣,用真心做墨,以時代為紙,在古今之間,寫下屬於每個當下的“十思疏”——思誠,思敬,思止,思安,如此而已。
夜風掠過文華殿的飛簷,帶走最後一片鬆針。蘇明遠係緊蹀躞帶,走向故宮的出口,算袋在腰間輕晃,仿佛裝著滿殿的月光與星光。他知道,這場在文華殿上的論道,不過是文化長河中的一朵浪花,而真正的“古今對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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