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廳的水晶燈在倒計時聲中依次熄滅,唯有舞台中央的燈樹通體透亮,三千盞琉璃燈盞映著每張仰起的臉,像極了慶朝元宵節的萬盞河燈。蘇明遠望著台下晃動的竹簡燈牌,突然想起重生那日攥著醫院手環的手——此刻這雙手正握著話筒,指尖還沾著方才寫毛筆字時的墨香。
“5、4、3......”全場觀眾的倒計時聲撞在穹頂,驚起簷角的銅鈴輕響。陳浩然站在候場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王姐遞來的潤喉糖在指尖化成黏膩的團塊。他望著大屏幕上停滯的520玩票,想起自己買的“機器水軍”淩晨三點集體掉線,此刻隻剩屏幕右下角的“網絡異常”提示,像個巨大的嘲諷。
“1!”
燈樹突然爆發出七彩光芒,每一層燈盞都亮起ed屏,滾動的粉絲留言如銀河倒懸:
【哥哥的毛筆字讓我想練書法了!】
【原來《靜夜思》可以唱得這麼好聽】
【媽媽說,我追的星比她的廣場舞更有文化】
“現在宣布——”主持人的聲音帶著破音的顫抖,“本屆《全民偶像》冠軍是——蘇明遠!以101萬票斷層登頂!”
聲浪掀得穹頂的灰塵簌簌落下,蘇明遠被潮水般的“明遠”喊聲托上雲端。他看見林婉兒在側幕抹眼淚,李芳跳起來比心卻差點扭到腰,阿七不,現在該叫宋元了)站在安保隊伍裡,笨拙地揮舞著竹簡燈牌,算珠掛件在胸前晃成一片銀光。
“難以置信......”主持人將冠軍獎杯遞給他時,手比蘇明遠初握毛筆時抖得還厲害,“蘇先生,您此刻最想說什麼?”
蘇明遠望著獎杯上的雲雷紋,想起三個月前在小劇場背《將進酒》時,台下隻有七八個觀眾,其中一個大爺邊打盹邊掉假牙。他抬手作揖,廣袖拂過“101萬”的ed數字,突然笑出淚來:“在下初至貴境時,連‘鐵盒傳音器’都不會用......”
台下爆發出理解的笑聲,有人大喊:“我們記得!你把手機當‘千裡傳音筒’!”
“是極。”蘇明遠抹了把眼角,“那時在下想,或許這鋼筋鐵骨的世界,容不得半點墨香。卻不想......”他轉身望向燈樹,某盞燈盞突然閃過“感謝你讓我讀懂爺爺的古錢幣”的留言,“卻不想諸位看官,竟用星光為在下鋪了條回故鄉的路。”
林婉兒不知何時遞來一方繡帕,蘇明遠卻用來擦拭獎杯底座——那裡刻著粉絲眾籌的“明遠書院”字樣,筆畫間還嵌著細碎的金粉,像極了慶朝狀元卷上的禦筆朱批。
“其實在下最怕兩樣東西。”他忽然輕笑,“一怕寫壞了狼毫筆,二怕負了看官心。”他舉起獎杯,琉璃燈盞的光在杯身折射出千年光影,“如今看來,這狼毫筆越寫越順,看官心......”他望向台下舉著“我們永遠是你的庶民”燈牌的粉絲,“比慶朝的春蠶絲還柔,比鬆煙墨還濃。”
陳浩然在掌聲中慢慢走向舞台,王姐想拽住他,卻被他輕輕推開。他望著蘇明遠腰間的玉玨,想起自己花大價錢買的“古董玉佩”經鑒定是上周量產的工藝品,突然對著話筒深揖:“蘇先生,之前是我......”
“陳公子言重了。”蘇明遠抬手虛扶,“在下初入貴圈時,連‘c位’都以為是‘丞相之位’,若說有錯,錯在這古今鴻溝太深。”他忽然從袖中摸出個布包,“不過在下替公子討了個彩頭——”
布包打開,竟是半塊綠豆糕,上麵用巧克力醬寫著“知錯能改”四個字。台下爆發出哄笑,有粉絲大喊:“陳浩然!快背《三字經》謝罪!”
“這是......”陳浩然望著油紙上的雲雷紋印花,想起昨夜在胡同口,蘇明遠分給他的那塊綠豆糕——當時他嫌臟不肯接,此刻卻覺得那甜膩的味道,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暖。
“吃了這糕,便是‘新人’。”蘇明遠眨眨眼,“不過公子若想學好古風,明日卯時三刻,明遠書院門口的豆漿攤見——遲了可就沒辣子了。”
掌聲中,陳浩然接過綠豆糕,突然想起自己十二歲學街舞時,第一次完整跳出一支舞的喜悅。他咬下一口,碎屑掉在獎杯上,卻被蘇明遠用指尖掃成“和”字的形狀。
燈樹的光芒漸漸轉成暖黃,像極了慶朝皇宮的燭火。蘇明遠望著台下相擁而泣的粉絲,想起在醫院醒來那天,白牆上映著的樹影——那時他以為自己是被連根拔起的浮萍,如今才明白,根須早已在這片新土地上紮得深穩。
“明遠!”李芳舉著手機衝上台,“你快看!書院的官網崩了!報名學毛筆字的人數......”
“無妨。”蘇明遠笑著接過手機,屏幕上“報名人數:+”的數字跳得歡快,“明日讓阿七開十個班,先教‘一’字——橫平豎直,是寫字的根基,也是做人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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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班?”李芳瞪大眼睛,“師資呢?”
“陳公子不是現成的?”蘇明遠望向正在舔手指上巧克力的陳浩然,“他的‘比心’手勢練得不錯,正好教孩子們‘心’字怎麼寫。”
台下再次笑翻,陳浩然卻認真點頭:“我家有個老宅,能改造成教室......就是院子裡的假山太醜,像個‘之’字。”
“‘之’字好啊。”蘇明遠拍了拍他肩膀,“《蘭亭序》裡二十一個‘之’字,各有風骨——明日便帶孩子們去臨帖,順便把假山鑿成筆架。”
夜風穿過演播廳的窗欞,帶來胡同裡的童謠:“蘇狀元,真厲害,毛筆一揮星光開......”蘇明遠望著燈樹上漸漸亮起的“明”字,忽然想起慶朝太學的楹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此刻這千萬人的歡呼聲,又何嘗不是新時代的“讀書聲”?
“最後想對諸位看官說——”他對著鏡頭深揖,燈樹的光從廣袖間流淌而出,在地麵拚出“古今”二字,“在下這枝筆,能寫慶朝的月,也能畫今日的星。往後若有閒暇,不妨來書院坐坐,咱們研鬆煙墨,品綠豆糕,看這古今的光,如何在宣紙上,暈染出最璀璨的新章。”
話音未落,燈樹突然下起“星光雨”——是舞台上方的ed屏幕裡的花瓣,每片花瓣上都印著古詩名句。蘇明遠接住一片,上麵正是他在《全民偶像》初舞台背的《將進酒》,墨跡間還沾著某個粉絲的淚痕。
幕布緩緩落下,他聽見後台傳來阿七的抱怨:“十個班?那我的‘暗器書法’課還開不開了?”林婉兒的笑聲像銀鈴:“開!不過先說好,不準用算珠打鳥!”
蘇明遠笑著搖頭,指尖撫過獎杯上的雲雷紋。遠處,胡同裡的路燈次第亮起,與燈樹的光芒連成一片,恍若千年時光在此刻交彙。他知道,今晚的星光會成為很多人的初夢——就像他初到現代時,那個落在醫院窗台上的夢,終於在千萬人的目光中,開出了花。
而此刻,在故宮的城牆上,某個身著古裝的身影望著這漫天星光,輕輕撫過腰間的玉佩。玉佩紋路與蘇明遠的玉玨完美契合,卻在“今”字刻痕處多出一道微光,像極了跨越時空的握手。
“原來如此......”身影輕笑,轉身隱入夜色,“新朝,早已在人心深處,悄然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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