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遠站在梅賽德斯奔馳中心的舞台上,鞋底與地麵接觸時發出“滋滋”的聲響,讓他想起前世在國子監蹭過的青石板路。總導演王川叼著煙圈,在三維模型前踱步,煙霧繚繞中,他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蘇先生,您看這舞台......”王川的手指在模型中央虛點,“古琴台、流水、編鐘架,樣樣都是好東西,可湊在一起怎麼看都像......像個移動的古董店。”
蘇明遠低頭看自己手繪的圖紙,宣紙上的流水用的是“春蠶吐絲”描法,編鐘架的青銅紋路裡藏著《考工記》的銘文。他忽然想起在小劇場初次表演時,台下有人喊“這古人怎麼還會用麥克風”,此刻的場景倒有些相似——現代人看古代,總帶著點獵奇的眼光,卻忘了古與今本就該是活水源頭。
“王導可知‘雅集’為何物?”他卷起圖紙,用鎮紙壓住邊角——那是塊從潘家園淘來的明代磚雕,刻著“曲水流觴”四個字,“永和九年的蘭亭盛會,不過數十人臨流賦詩,如今吾等卻能讓上萬人共赴千年之約,此乃古今之變,亦為古今之幸。”
王川撓了撓後腦勺,煙灰簌簌落在西裝上:“話是這麼說,可現在的年輕人連京劇都坐不住,您這雅集......”
“年輕人?”蘇明遠忽然輕笑,想起上次在機場被一群穿洛麗塔的小姑娘圍住,她們舉著手機問“蘇先生能不能用毛筆寫‘yyds’”,最後他在她們的小扇子上寫了“永以為好”,小姑娘們卻高興得尖叫,“王導可知,吾在抖音發的‘古琴彈唱《孤勇者》’,點讚已過百萬?”
舞美總監陳璐眼睛一亮,她剛從巴黎時裝周回來,頭發染成漸變的古銅色,耳墜是兩個青銅饕餮紋:“我有個主意!觀眾席的座椅可以做成古琴的形狀,扶手刻上減字譜,既實用又有韻味。還有這流水......”她指著三維模型,“用亞克力板模擬水波,底下藏ed燈帶,隨《陽關三疊》的旋律變換成‘渭城朝雨浥輕塵’的灰蒙,唱到《春江花月夜》時又化作明月粼粼的銀藍。”
蘇明遠的眼睛亮起來,他想起林婉兒教他用手機看星空app的夜晚,那些在古代隻能仰頭觀望的星辰,如今在屏幕上觸手可及。“陳總監可知‘虛實相生’?”他展開另一張圖紙,上麵畫著鋼結構的編鐘架,外覆可拆卸的青銅紋路麵板,“此架白天可展示現代工業之美,夜間燈光一打,便是‘擊磬鳴鐘’的古意。吾再教諸位樂手行‘雅樂十二笏’的禮儀,豈不是......”
“豈不是‘鐵骨錚錚奏雅樂,鋼筋水泥藏古韻’?”李芳忽然推門進來,手裡抱著一堆資料,高跟鞋在地麵敲出清脆的節奏,“明遠,你答應我的‘安全第一’可彆忘了——上周你在《向往的生活》用樹枝烤肉,差點把節目組的帳篷點了,這次要是再弄個‘天火焚琴’的場麵......”
蘇明遠無奈搖頭:“李姐放心,吾與工程師反複推敲過。就說這電子竹簡......”他拿起桌上的樣品,竹片邊緣裹著柔軟的矽膠,“磁吸設計,可自動拚接成《蘭亭序》全文,遇水不燃,墜落不傷,且......”他忽然輕笑,“且每片竹簡都刻有二維碼,掃碼可聽吾講解《詩經》裡的‘琴瑟友之’。”
陳璐拍手稱快:“太棒了!掃碼的時候還能彈出古代投壺遊戲的h5,觀眾邊聽邊玩,這不就是‘沉浸式雅集’?”
王川終於掐滅煙頭,在設計圖上簽下名字:“行,就按你們說的來。不過蘇先生,咱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觀眾席有人用電子竹簡打水仗,您可得負責勸架。”
“打水仗?”蘇明遠一愣,隨即想起在劇組看見的年輕人用手機互拍“古裝變裝”視頻,忽然輕笑,“若真有此景,倒也應了‘曲水流觴’的意趣,隻是......”他指了指圖紙上的流水裝置,“這‘水’是循環係統,若被竹簡堵住水口,怕是要‘水漫金山’了。”
眾人哄笑,李芳趁機掏出合同:“既然方案通過,蘇先生該兌現承諾了——上次你說要在演唱會穿‘改良漢服’,這‘改良’二字可不能太離譜,得讓造型師先過目。”
“放心,”蘇明遠摸了摸袖口的雲雷紋刺繡,那是林婉兒親手繡的,“吾設計的是‘氅衣配牛仔褲’,外袍用織錦,內搭穿衛衣,腳下......”他故意賣關子,“穿林婉兒送的‘雲雷紋運動鞋’。”
陳璐笑得前仰後合:“這搭配,怕是要讓故宮的專家們集體扶額了。”
“專家?”蘇明遠想起上次在故宮與文化部長的對談,對方說“傳統文化要像活水,得能灌溉現代的田”,“吾倒覺得,若蘇軾在世,怕是要寫‘漢服牛仔褲,千裡快哉風’了。”
會議結束時,雨終於停了。蘇明遠走到後台,看見幾個舞美工人正對著編鐘架模型比劃,其中一個小夥子哼著《下山》的調子,手裡的扳手敲出“叮叮”的節奏,竟與編鐘的音色有幾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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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可知這是什麼?”他指著模型問。
小夥子撓撓頭:“知道,編鐘嘛,我爺爺家還有個仿製品,小時候我拿它當玩具敲。”他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個u盤,“蘇先生,我給您編了段電子鼓點,您看能不能和古琴合奏?”
蘇明遠接過u盤,看見上麵貼著“古今混搭”的貼紙,忽然想起紅葉姑娘的紅衣配馬丁靴。原來這世間最鮮活的文化融合,從來不是刻意為之,而是像流水遇石,自然激起美麗的浪花。
“好,”他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明日吾們就試試,讓編鐘與電子鼓‘對話’。”
走出場館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琥珀色。蘇明遠摸出手機,給林婉兒發消息:“舞台已具雛形,待吾邀你共赴‘曲水流觴’之約。”
很快收到回複:“那我要坐‘最上遊’的位置,還要用電子竹簡給你‘投壺’應援!”
他輕笑,抬頭看見天邊的火燒雲,像極了紅葉畫卷上的衣袂。或許往生司的秘密仍如迷霧,但此刻他手中的u盤、腳下的運動鞋、遠處的ed屏幕,都是實實在在的證據——證明古代與現代,正在某個奇妙的節點上,溫柔地相遇。
深夜,蘇明遠在工作室調整古琴弦。月光透過天窗,照在他新畫的舞台效果圖上,電子竹簡的光點在宣紙上跳動,像極了前世見過的流螢。他忽然放下琴撥,在圖紙角落畫了個小插曲:一個觀眾舉著電子竹簡,竹簡上的字卻顯示“蘇明遠,下飯神器”。
第二天,當這幅圖被陳璐看到時,她笑出了眼淚:“這才是真正的雅集——有古意,有今趣,還有......”她指著那個調皮的彈幕,“有活生生的人。”
蘇明遠望著窗外的摩天大樓,想起千年前的長安夜市,想起那些在勾欄瓦舍聽曲的百姓。或許所謂文化傳承,從來不是將古人供在神壇,而是讓他們走下台階,與今人共飲一杯茶,共唱一首歌,共看一場永不落幕的雅集。
“王導,”他撥通電話,“吾想在演唱會尾聲加個環節——讓觀眾用電子竹簡寫下自己的‘odern詩’,吾來用古琴即興譜曲。”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王川的笑聲:“蘇先生,您這是要把演唱會變成‘古今吐槽大會’啊!行,我讓技術組準備著,要是有人寫‘老板彆加班’,您可得彈出悲壯的調子來。”
“善。”蘇明遠掛了電話,指尖撫過琴弦,忽然彈出一串現代流行曲的旋律。琴弦震顫,在月光中激起細小的漣漪,像極了曲水流觴的波紋,正將千年的光陰,輕輕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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