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屯用匕首在地上劃出十二道豎線,指著最東邊那座:
“頭城守將叫胡三刀,本是綠林響馬出身,嗜酒如命。
他手下有個親兵叫陳十六,是我在赤眉軍時的舊相識。
若能讓我帶著幾壇烈酒混進去……”
他突然用匕首狠狠截斷一道刻痕,“待他醉得不省人事,便是動手的良機。”
銚期摩挲著彎月大刀,
沉思片刻:
“如果連城接連生變,其餘烽火台必然警覺。”
“所以要打時間差。”
劉屯眼中閃過狡黠,
“每座連城的傳訊烽火都需專人看守,我知道有個啞巴烽火兵,他妹妹被胡三刀糟蹋自儘,心裡早憋著一股怨氣。
隻要控製住最後一座城的傳訊兵,讓啞巴點燃假烽火,
謊稱‘野獸擾營’,其餘連城就不會立刻舉兵支援。”
王霸皺眉:“可十二連城互為犄角,就算拖延一時,後續……”
“連環計。”
銚期突然打斷,目光如炬,“拿下第二城後,我們假扮守軍,以‘大將軍主力來襲’為由,誘騙二城守軍出援。
等他們半數兵力離城,再突襲二城。
如此往複,便能像拆骨牌般逐個擊破。”
“妙,妙,如此甚妙!”
王霸連聲叫好,同時征得銚期同意,立即派出親兵,強渡黃河,給馮異報信。
馮異一聽十分高興,化整為零,隊伍順利渡過了黃河。
當夜,銚期親自挑選了二十名精壯士卒,沿著暗道向第二城摸去。
劉屯背著三壇烈酒走在最前,腰間暗藏短刃。
他們趁著濃重的晨霧靠近頭城,城樓上立刻傳來喝問:“哪部分的?”
“十六兄弟!”
劉屯扯著嗓子喊道,
“胡將軍前日念叨想喝老家的高粱燒,我特意托人從渡口弄來的!”
片刻後,
城門吱呀打開。
陳十六探出腦袋,看到劉屯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笑:
“你小子還活著!快進來,將軍這幾日正煩悶呢!”
銚期等人剛踏入城門,突然聽見後方傳來異響。
一名士卒腳下踩到枯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城樓上的哨兵猛地轉身,手按刀柄:“什麼人?”
劉屯突然暴起,短刃直插陳十六咽喉。
陳十六瞪大雙眼,還未發出聲音便癱倒在地。
銚期同時揮劍,將哨兵斬落城樓。
其餘士卒如鬼魅般撲向城頭守軍,刀光劍影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胡三刀正在內屋飲酒,聽見動靜剛要起身,劉屯已踹開房門。
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胡三刀醉眼朦朧地罵道:
“哪個不長眼的……”
話未說完,劉屯的匕首已刺入他心臟。
解決守軍後,啞巴烽火兵果然願意配合。
假烽火燃起時,其餘連城的回應皆是“加強戒備”。
銚期立刻依計行事,派人快馬加鞭前往三城,高呼:“頭城遇襲,速來支援!”
三城守將生性謹慎,隻派出二十餘人沿著暗道前來支援。
等這支隊伍行至半途,埋伏在那裡的王霸突然殺出。
很快便把他們全部殲滅。
銚期隨即揮師攻打四城,失去半數兵力的四城如風中殘燭,不到半個時辰便告破。
然而到了第五座連城,變故陡生。
這座城的守將是赤眉軍老將,識破了求援信中的破綻,不但緊閉城門,還點燃了示警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