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另一側的出口,當陳蘭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
鄭飛沒有片刻猶豫,一把抄起還有些發懵的魏民,體內的靈力毫無保留地鼓蕩起來,催動起並不算高明的遁術。
兩道身影緊貼著林尖,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風在耳邊呼嘯,下方的林木飛速倒退,鄭飛的心跳得又快又沉。
他不敢有絲毫停留。
那人死了,魏仁贏了,這隻是最好的設想。
而更大的可能是兩敗俱傷,或者...更糟的結果。
無論哪種,對他們這兩個知情者而言都絕非好事。
斬草除根,這是修行界最樸素的生存法則。
他不敢賭對方會大發慈悲放過他們這兩個“餘孽”。
靈虛觀...那是他此刻能想到的唯一生路。
作為西洲乃至整片大陸的頂級宗門,隻要進入靈虛觀,哪怕那人有再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闖靈虛觀的山門殺人。
而且...鄭飛低頭看了一眼被他夾在臂彎裡,小臉繃得緊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的魏民。
這孩子經曆了如此多的波折,心性早熟,更難得的是那份在絕境中展現的韌性。
或許...靈虛觀能給他一個未來。
隻是...鄭飛心中苦澀。
帶魏民進去不難,難的是如何讓他在觀中立足,甚至拜師修行。
自己出麵?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都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的身體早已在當年那場變故中死去,是魏仁以莫名手段,重塑生機,才讓他得以“活”過來。
這具身體看似與常人無異,可他不敢確保沒有一絲問題,從而被師門看出來。
“唉...”
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被風吹散。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安全抵達靈虛觀外圍再說。
或許...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還有其他辦法能設法將魏民送進去。
“鄭叔...”
臂彎裡傳來魏民有些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我們這是要去哪?”
十歲出頭的孩子,眼神裡卻已沒有了同齡人的懵懂,隻有一種過早被世事磨礪出的警惕和...一絲深藏的戾氣。
鄭飛看著遠方層巒疊嶂的輪廓,沉聲道:“帶你去一個地方,靈虛觀。那可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修行大宗門。在那裡,你可以學到最上乘的仙法,掌握足以保護自己、甚至改變命運的力量。”
他頓了頓,看著魏民的眼睛:“你願意去嗎?在那裡,會很苦,很累,甚至一輩子都碌碌無為。”
魏民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小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都泛了白。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態度:“我願意!我不苦,不怕累,我願意去試!我要變強!變得比所有人都強!”
那雙清澈的眼眸深處,翻湧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種近乎扭曲的執著。
“隻有自己足夠強,才能活下來!才能...讓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靠彆人...永遠靠不住!隻有自己的力量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