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低頭想了想,覺得如果這樣可以從這個奇怪的青年口中得到問題的答案,也算不錯,而且對方的問題是否回答也取決於自己,於是點點頭,坦然說道,“好,你先問吧。”劉太清輕籲了口氣,說道,“還好,留下你一條小命。”用手指了指張曉東頭頸和胸腹幾處,問道,“是否運氣通過這些地方時有些不暢?”張曉東發現脖頸可以動了,點點頭說道,“多謝道長!不錯,這些地方好像被堵住了,暖流無法通過。哎,手腳好像都無法動彈了。”劉太清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張曉東問道,“請問道長大名?”中年道士一愣,說道,“這也是一個問題?你可不要反悔。”張曉東笑道,“當然是個問題。正是要請教道長大號。”他實在驚於中年道士的身手和功力,覺得非常有必要搞清楚這樣的高手到底是誰。
中年道士答道,“我法號劉太清,道中也有朋友叫我太清真人。”他說話時盯著張曉東,見對方毫無反應,知道自己判斷的不錯,這個奇怪的青年不是修道中人,也必定不是附近的百姓。要知道太清真人的名號在天師教極為響亮,荊州和附近幾州的修道之人乃至百姓都聽說過這個行事亦正亦邪的人物。再加上前年他和教中的重要人物發生衝突,反出天師教,搞得天下皆知,這個名號就更加響亮了。
張曉東點頭說道,“原來是太清真人,了不起。”
劉太清隨口問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張曉東說道,“我從來沒見過跑步、跳高像道長這麼厲害的,你到了奧運會上一定可以為國家拿金牌。了不起!”說著還伸了伸大拇指。接著問道,“什麼是天師教?”
劉太清奇道,“怎麼還有問題,該我問了。”張曉東咧嘴一笑,說道,“你已經問過了,問題就是‘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回答了,所以又輪到我了。”劉太清張嘴愣了好一會兒,過了半天終於說道,“你這個狡猾的家夥。不錯,你問吧。”張曉東笑道,“我已經問了,請問什麼是天師教?”
劉太清思索了片刻,說道,“天師教源於2000多年前的天師上人。他老人家100歲時得到仙人點化,法力無邊,在150歲時又大徹大悟,從此洞悉世間萬物的機理本源,於是開山立派,創立天師教,造福百姓。如今天師教教徒遍布天下,教下4門,分彆是內丹、雙修、製器和外丹。”抬頭看見張曉東嘴巴張了張,知道他想問什麼,說道,“我原來是內丹門的供奉。”
張曉東哦了一聲,說道,“供奉?一定有很高的地位。怪不得道長功力出神入化,恐怕當今天下無人能及。”劉太清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不要亂說,比我厲害的人多了,不用說仙人,就是各教各派的上人、掌教,功力在我之上的就不在少數。現在該我問了。”張曉東心想,那個什麼“天師上人”豈不是活了150歲以上,儘管現在的基因工程可以使普通人的壽命接近120歲,但2000多年前一個人可以活150多歲仍然讓人難以相信。至於得到仙人點化雲雲,這是道家一貫的胡話,沒人當真。
劉太清略一沉吟,問道,“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
張曉東笑道,“你要聽實話還是故事?”劉太清說道,“當然是實話!”張曉東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那好,下麵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不相信,那就怪不得我了。”頓了一下,說道,“我叫張曉東,是天軍201基地的測控工程師。基地的位置也不是什麼秘密,就在內蒙西部的戈壁灘。昨天,……,或者說,來這裡之前我還在月球軌道的月衛1空間站。由於發生了叛亂,被一個叛徒用激光槍擊中,我在慌亂之中用一個不明物體擋了一下,之後發生了什麼就一無所知。然後就莫名奇妙地到了那個什麼煉心穀附近,遇見了兩位年輕的道姑,跟隨她們到了穀中沒多久又遇見你,最後來到這裡。”末了又說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些都是大實話。”說完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他已經發現劉太清臉上無法相信和迷茫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話對方八成沒有聽懂。
劉太清目不轉睛地看著張曉東,過了半天,說道,“我相信你的話。”張曉東激動地說道,“什麼?你相信?!那你聽說過天軍,還有201基地啦?”但很快就失望地看見劉太清搖了搖頭說道,“沒聽說過,而且你說的什麼‘空間站’,‘基地’,我都聽不懂。但是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張曉東本來已經激動地從大石上站了起來,這時又重新坐下,失望地說道,“為什麼?你們這裡的人都很奇怪,你那幾個小輩昨天就死都不相信我的話。”劉太清微微一笑,說道,“沒有人在我麵前可以說謊,我有讀心術。”起身走到張曉東麵前,伸出兩指撚了撚他的太空作戰服,說道,“這種服裝的衣料和款式從未見過,不是中原所有的。”又指了指他腕上的手表,說道,“這種手環也非常奇特。當然,最讓我迷惑的是水晶罩,那樣的物品已經不是人力可以製造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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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東歎了口氣,心想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做到與世隔絕的。他現在仍然認為他們被宗教洗腦的概率是最大的,因為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和地球上是一樣的,即便運用特異功能,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物質構成。忽然靈光一閃,說道,“現在該我問問題了,對吧。”劉太清點頭說道,“不錯,你問吧。”
張曉東從大石上站起來,走向洞中一角,在一塊青石後翻了翻,居然找到一整套的文房四寶。在詫異的目光注視下走到劉太清麵前,將白紙鋪好,又將毛筆用墨浸濕,抬頭微笑著說道,“道長,我的問題就是,請將天下九州的地圖根據您的記憶畫出來,可以嗎?”劉太清沉思片刻,說道,“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怎麼知道筆墨在哪裡?”張曉東笑道,“這是一個問題嗎?”劉太清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說自己是什麼‘工程師’,難道就是商人嗎?如此斤斤計較!”張曉東此時覺得這位功力深不可測的道士並不像剛見麵時感覺那麼冷酷霸道,心想希望這是他的真實性格,不然自己在脫身之前可有的苦吃。
此時陽光已經從洞口一泄而入,宛如一個巨大的光柱,照在劉太清麵前。他低頭思索了片刻,動手在白紙上畫了起來。張曉東站在一旁看了片刻,不由得感慨道,“道長的書法繪畫一定頗有名氣,連地圖都畫得氣勢磅礴,不是凡品。”眼見劉太清在一張白紙上畫出9個不同大小的不規則封閉圖案,每個圖案中用中國畫的水墨風格勾勒出山川河流,並且標注上名稱。整個圖形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八卦圖。不一會兒,忽然咦了一聲,問道,“請問道長,為何圖上沒有長江、黃河,還有泰山、華山在哪裡?”劉太清抬頭看他一眼,一邊繼續畫圖一邊說道,“沒聽說過什麼長江、黃河,泰山、華山?也沒聽說過,嗯……好像兗州有一個小教派叫做華山派,不過似乎很久沒有露過麵了。”
張曉東有些緊張地問道,“道長,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這些地方你都去過嗎?不是你憑空想象出來的吧?”
劉太清搖頭道,“當然不是!天下九州,隻有冀州匆匆路過幾次,沒有仔細遊覽,那裡是世俗的世界,聽說修道之人很少。其餘八州在年輕時用了10年時間,都一一遊曆過。那時年輕氣傲,和幾個要好的同伴發誓要遊遍名山大川,探訪各派高人,哎,現在看來實在是孟浪的很,不知天高地厚。”張曉東此時覺得冷汗都從背上流了下來,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問道,“這九州都有多大?”劉太清在紙上越畫越快,頭也不抬地說道,“九州大小不一,最小的是青州,方圓不過千裡,最大的是雍州,方圓近萬裡之巨,當年我慢慢遊曆花了10年時間。但是聽說如果從九州的最南端走到最北端,普通商隊一般花上1年的時間就可以了。”
張曉東覺得腿都軟了,就勢坐在地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紙麵,半天說不出話來。
劉太清畫好最後一筆,頗有些自得地欣賞了片刻,說道,“雖說遠不如天師教藏經閣的《天下山川圖》詳細,但還是補充了一些新的教派。”抬頭看見張曉東的神態,略有些吃驚地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張曉東一顆心已經沉到了底,心想這位劉太清看上去並不像喜歡作弄彆人,而且他功力高超,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勁編一整套的瞎話騙自己。再者,從昨天以來一直用感覺大麵積地察看周圍的環境,儘管山川草木和地球上相似,但古怪的是人跡罕至,即便是大型動物也非常少。按理說地球上不是沒有保護野生環境的自然公園,但從他的地理知識出發,完全無法在中國境內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同這裡匹配起來。如此看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就隻剩下一個答案。
這裡是另一個有人居住的星球,而不是地球!
難道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解開了人類苦苦探尋了幾千年的謎團,那就是宇宙中的確還有同人類一樣的智慧生物。可離奇的是,這些“外星人”竟然同中國人一般無二,說漢語,寫漢字,而且還都是道士!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難道是因為當時在太空站時手上所持的馬蹄形不明物體嗎?而且,當昨天醒來時已經用感覺察看過四周,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現代文明的痕跡,沒有著陸場,沒有宇宙飛船,又如何能夠恰好落在這個星球的表麵?這顆星球又在哪裡,同地球距離多遠?為什麼這裡的元素構成同地球一般無二?如何才能夠回到地球,難道要在這裡終老一生嗎?
一連串的問題同時湧入腦海,張曉東幾乎無法控製自己,心裡有一種要發狂的衝動。他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物體開始快速旋轉起來,一種無力的感覺襲上全身,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劉太清一驚,伸手將張曉東拉住,見他雙目圓睜,嘴巴大張卻發不出聲,心知不好,一隻手扶住他的後頸,一隻手快如閃電般在他胸前和額頭的穴位上按了幾下。等他神色稍緩後,將他身體平放在地上,從腰間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盒來,打開取出幾隻銀針,分彆針灸在他胸前、脖頸和眼眉之間。張曉東這時呼吸逐漸正常,但是仍然覺得天旋地轉,無法言語。
劉太清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盤腿坐在張曉東身側,左手捏了個訣,右手緩緩落下,虛按在他丹田上方。一股暖流從張曉東丹田升起,沿會陰向身後的脊椎遊去。不多一會兒便到達頭頂的百彙,然後又緩緩落下,在胸腹之間盤庚片刻,回到丹田。劉太清略一運氣,這股暖流再次被引導著向脊椎遊去,過不多時,循同樣的線路回歸丹田。
張曉東覺得每次暖流遊過全身,胸腹之間自然就有一種平和之意,血流湧上腦海的感覺也漸漸平息下來。這時耳邊傳來劉太清的聲音,“拋開雜念,隻管引導丹田之氣做周天運轉。記住,控製它升快落慢,後快前慢。”由於口不能言,四肢手腳也無法動彈,張曉東隻能按照劉太清所說,根據剛才的感受將暖流一遍一遍周遊全身。這樣過了有將近1個小時,覺得丹田之氣越來越強,通過紮在身上的銀針時已經能夠感到略有阻塞。劉太清顯然對此了然於胸,伸手將大多數的銀針都拔下,隻留下胸前一枚。張曉東覺得好像身上一輕,眩暈的感覺漸漸消失,喉嚨裡咕嚕兩聲,居然可以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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