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隨意吃了些粗茶淡飯,二人便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張曉東自從開始修習內功,口味便越發清淡,不光是不喜葷食,就是飯量也漸漸減少。可奇怪的是,儘管吃的不多,精神身體卻都很健康。本來因為缺乏鍛煉,無論跑步登山都容易氣喘,可這些日子下來,吃了此前一輩子都沒吃過的苦,走了一輩子都沒走過的路,其間還不斷飛行戰鬥,心驚膽戰之事時時發生,可隻要事後調理內息,將鹿車平平穩穩地運轉上18個周天,便覺得神清氣爽,疲勞一掃而光。這樣一來,內心更加依賴這吐納之法,就像上癮了一樣,一日不練,渾身都不舒坦。
按照清峰真人所言,練功通常在半夜子時最好。此時修煉,內息純而不雜,聚而不散,丹田中小宇宙與外界的溝通也格外通暢。
張曉東對時間具有良好的直覺,小時候自己測過,估算的誤差一向小於5分鐘。儘管來到這未來世界不再有可以參照的精確時鐘,那日在地下見到的原子鐘因為過於笨重,也無法帶在身上,但根據日出日落的時辰推斷,這樣的直覺仍然有效。
默算此時已是午夜,將身體擺了個五心向天的姿勢,即雙手心、雙足心、頭頂心都朝向天空,便於接續輪轉天地自然之氣。緩緩催動鹿車,感覺這些日子又有進展,運行得更加平穩紮實。一個周天下來,覺得似乎每個汗毛都向外透著股舒坦勁。不慌不忙,慢慢運氣,又是一個周天。
18個周天很快過去,他牢記劉太清和清峰真人的囑托,但求精而不求多,吐氣還津,緩緩收氣。忽然心中一動,出神片刻,搖了搖頭,卻又一無所獲。以為自己多心,剛想起身,心中又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但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
這些天屢禦強敵,數次死裡逃生,已經讓他變得更加謹慎小心。未找出心中不安的原因不敢休息,低頭沉吟片刻,重又盤腿坐好,運氣的同時將感覺從身邊密密地放出去,探查究竟。這一回察看得十分仔細,包括通天老仙所在尚未完全修複的白雲觀,各個與會教派的駐地客棧,甚至這城裡的軍營官衙,都挨個看遍,仍然一無所獲。通天老仙不在城中,不知去了哪裡,隻留下些道士在觀中。也沒發現硪顢的蹤跡,不知這怪物受傷後逃向何處。
城裡尋找不到什麼特彆之處,便隻好向城外探尋。
此時已是初夏,野外各種昆蟲小獸頗為活躍,螢火蟲星星點點,不知是田鼠還是野兔不時在草叢中跑過,一派和諧景象。
即便他擁有探查萬物的特異功能,畢竟大腦的處理能力有限,隻能從西方開始,逆時針向城南,城東,最後城北,逐片查看。過了約有1個小時,不解地搖了搖頭。隻剩下城北的丘陵地帶尚未搜尋,可心裡覺得不大有希望找到什麼,因為此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消失不見了。
一片矮小的山丘層層疊疊,山上的植被都以灌木為主,稀稀落落地點綴著楊柳,微風拂過,枝葉輕輕搖擺。這一次出神察看輔以內功,因此景物格外的清晰。過了約有半個小時,什麼特彆之處也沒發現。長出口氣,準備就此放棄,忽然,一人從樹後現身,目光炯炯,似乎正在數十裡外看著他。
張曉東一驚,幾乎岔了內息。收斂精神再次觀察,隻見這是一位身材瘦高的青年,相貌英俊,估計年紀不過25、6歲的樣子,一襲淡黃的長衫,頭戴書生常用的軟帽,腳蹬闊口布靴,右手拎了一把折扇,隨意地放在身前。
那書生似乎知道張曉東正在打量他,臉上微微一笑,眼中彆有一番深意。張曉東驚訝無比,心中大駭。他從未遇見有人可以感應到自己用特異功能進行的查看,這青年到底是什麼人?
隻見那青年向他微微頷首,轉身向遠處走去。張曉東將感覺緊緊跟住,不知他有何企圖。那青年腳步不快,好似散步一般,可沒過多久,背影越來越模糊。張曉東緊鎖眉頭,生怕丟了目標。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那青年竟消失不見。
張曉東茫然不知所措,環顧打量四周景象,發現居然離開起初的地點足有十餘公裡,這已經到了自己特異功能可以探查的最遠範圍。再找那人,模模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遲疑片刻,隻好收功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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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心中的驚恐無法言表。這青年不知是敵是友,若是敵人,身懷這樣的神通要想追蹤擒拿他二人,易如探囊取物;若不是敵人,他到底是誰?
這一夜反反複複思考此事,不知不覺,天色已白。耳旁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那老翁手端洗漱用品,已經站在屋外。
簡單的漱漱口,抹了把臉,急忙趕到堂屋。唐靈兒已經梳洗完畢,坐在房中等他到來。
張曉東鎖著眉頭,臉上仍然是凝重的神色。唐靈兒見了,不解地問道,“大哥,出了什麼事嗎?”
張曉東沉吟不語,坐下來思索片刻,問道,“靈兒,你見過或是聽說過誰還有大哥這樣探查萬物的本領?”
唐靈兒一愣,想了一會兒,搖頭說道,“聖教中絕對沒有。若是內力修行到家的,通常可以感應身邊的物事,甚至幾十丈內旁人的運動。可要像大哥這樣,遠達數裡方圓,大到山川河流,小到介子微物,都可以詳知其構造外形,如同親眼所見一般,靈兒卻從未聽說過。”
低頭又想了想,說道,“修道之人同常人並無本質不同,應該也不會有。可是仙人、上人就難說了,他們手中法寶無窮,各有神通,是否可與大哥一比,那也不好說。”
張曉東搖搖頭,說道,“不是仙人,我感覺的出來。”
唐靈兒奇道,“大哥你昨晚遇見什麼人了?”
張曉東皺著眉頭,五指下意識地輕敲桌麵,微微搖頭,遲疑著說道,“遇見?談不上。我隻是感到非常奇怪。”想了片刻,輕歎一聲,說道,“也許我多心了。還是談談今日開壇大會的事情吧。”他決定先把那人的事情放在一邊,此事同旁人很難解釋,隻會徒增唐靈兒的煩惱。
唐靈兒看他神色逐漸恢複正常,心中尚有疑惑,但也不知從何問起,隻好說道,“今日的開壇大會應該在1個時辰後開始,屆時所有與會的道士,都應在城北的小校場露麵。之前我們必須做好準備。王伯,把院門封了,外人一概不許進入。”張曉東此時方知老翁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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