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方大約500米的距離是一麵瀑布,不甚寬,但是落差很大,當在200米以上。右前方是一片竹林,一直綿延到遠處的山腳。麵前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地通向一片古樸的亭閣之中。
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緩緩沿著小路向前走去。
空氣異常的清新,感覺和初入煉心穀時類似,都是完全脫離了工業汙染,帶著淡淡清香的自然味道。偶爾傳來陣陣鳥鳴,清脆悅耳。
足下的泥土不軟不硬。忽然發覺自己竟然沒有穿鞋,光著腳走在路上。微微一愣,隨即釋然,無所謂的情緒漫上心頭,依舊前行。
微風拂麵,隱隱帶來早春的味道。
小路一轉,一個不大的草亭出現在眼前。一人身材瘦高,背對著他,負著雙手站在亭中一麵石桌之後。
張曉東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頭腦中快速搜索,終於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你!”
那人轉過身來,微微一笑,說道,“賢弟醒了?這邊請坐!”隻見那人身材瘦高,相貌英俊,估計年紀不過25、6歲的樣子,一襲淡黃的長衫,右手折扇一指身旁的一隻圓凳,示意他坐下。
張曉東心中驚疑不定,走入亭閣依舊站著,雙眼注視對方,緩緩問道,“剛才在夢中說話之人就是你嗎?那晚也是你出現在宛城之外嗎?我怎麼來到這裡的?是你救了我嗎?”
那人微笑著說道,“嗯,你的問題還挺多。不過沒關係,所有的問題,隻要我知道,都會一一如實告訴你。先坐下,彆著急,站著說話不是很累嗎?”他先行坐下,一指張曉東身前的圓凳,示意他也坐下說話。
張曉東不再猶豫,坐在圓凳上雙眼注視對方,好像要把那青年的思想讀出來一般,臉上帶著疑惑不解的神態。
那青年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咱們喝著茶說話,省得口乾。你喜歡什麼?普洱還是龍井?”
張曉東看一眼空空如也的石桌麵,有些遲疑地說道,“普洱……好了,我喜歡紅茶。”
那青年微一頷首,折扇在桌麵上揮過,一套茶具憑空出現,茶壺似乎還帶著熱氣,絲絲水汽從壺口冒出。那青年在張曉東麵前斟上一杯,隨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舉起來微微一抿,點頭說道,“嗯,淡淡的有股甜香,卻又不是那麼苦澀。賢弟的品味不錯!”
張曉東微微皺眉,說道,“魔術還是幻術?”
那青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道,“你可以猜猜看,用你的天眼判斷一下桌上這些東西的真偽。”
張曉東搖頭說道,“這些茶壺茶盞都是真的,錯不了。但是憑空把它們變出來的功夫,我不知道該屬於幻術還是其他什麼。”
那青年微微一笑,說道,“嗯,你是用眼睛看,而不是用‘心’在看。”
張曉東聽了他的話沒有言語,看那桌麵上物體片刻,閉上眼睛,過一會兒又睜開,反複兩三次,有些遲疑地說道,“桌麵上的空間,似乎同周圍環境有些不同。”站起身伸臂劃出大約1個立方米的範圍,說道,“在邊緣處可以發現空間接縫的現象,非常古怪,這似乎隻應該存在於虛擬空間之中。但這裡是現實世界,頗讓人不解。”
那青年看他一眼,舉杯品茶,又放下茶杯,點頭說道,“你的天眼比我原想的還要犀利。沒錯,桌麵上有我預先做好的一個‘次空間’,套用你習慣的術語可以這樣稱呼它。這個次空間同彆處的一個次空間相連,那裡是我修行的地方,因此像茶壺這些日常所用都是有的。這壺茶剛剛沏好,碰巧就是普洱,所以隨手端來,與賢弟共品。”
張曉東奇道,“次空間?剛才一瞬之間你就可以從另一個地方,”抬頭四處張望片刻,接著說道,“那個地方似乎也不在附近,把這些東西搬運過來。這……好像超過了我能夠理解的物理學常識。”
那青年嗬嗬笑道,“你的物理學常識?那麼你說說看,我移動這壺茶,違反了那條物理定律?”
張曉東心中默算,嘴裡同時念念有詞,“假設茶壺本來距離此處1000米,當然可能更遠,也可能較近,這隻是個假設。根據我剛才的觀察,你用手在桌麵上揮過,到茶壺出現的時間不會超過1秒鐘。也就是說,這套茶壺茶具在1秒內,從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速度從零至少需要加速到3倍以上音速,然後再把速度降為零,在這張桌麵上擺好。”一麵搖頭一麵說道,“這不可能。這些東西的結構強度完全不支持如此瘋狂的加減速運動。除非你在桌麵下早就把它們放好,用個障眼法騙過我的眼睛,那樣更可信些。”
那青年點頭笑道,“你是不錯的工程師,剛才的推算完全正確。彆說這個茶壺經不起你說的那麼折騰,就是神仙的法寶也未必可以。但我為什麼要讓它們運動1000米後再擺上桌麵,而不是從一個次空間拿出來,直接放到另一個次空間中去?這就好像你把兩個盒子緊緊地靠在一起,把茶壺從其中一個盒子中拎出來,再放到另一個盒子中。這樣的話,1秒鐘足夠了吧?茶壺的結構強度也沒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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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著看他一眼,接著說道,“次空間之間可以有我們稱為‘零管道’的聯係方式。所謂的零管道,其中包含著真正的‘零空間’。也就是說,不僅僅是你們所掌握科技已經能夠理解描述的各種粒子不會在零空間中出現,就是被你們稱為‘暗物質’的東西,也蕩然無存。”
“牛頓定律也好,兩個相對論也好,在沒有暗物質的空間中,都不成立。用你們的話說,這是未經證實的‘科學猜想’,按照仙家的話說,這就是‘大神通’。”
張曉東想了一會兒,搖頭說道,“我不了解‘次空間’的定義,而且現在也沒什麼興趣把它搞清楚。”
忽然覺得心中異常的鬱悶,長歎口氣,想到自己孤身一人活在世上,所有關心他和他關心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尤其是唐靈兒,竟死在自己的懷中,而他卻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此生唯一的所愛離去。那種鑽心的痛,一想起來便讓他感到幾乎無法呼吸。
深吸口氣,竟不再搭話,看也不看那青年一眼,起身向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