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光瞬間破開熔漿湖麵,深入湖底,幾乎沒有受到絲毫阻力就切開地下的岩層。被魔光掃中的一切物質都在霎那間氣化,除了升起一團淡灰色的煙霧,未留下任何殘餘。
隨著魔光逐漸深入地底,張曉東的神誌也慢慢清醒過來。他此時感到緊貼在右手心的木元就好像一隻高能電池,不斷將能量泵入他的身體。左手中指的魔戒在木元能量的驅動下,放出不可思議的光芒,好像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摧毀抹去。
耳旁忽然傳來一陣息息簌簌的響動。張曉東感覺到卿卿已經飛離小木舟,懸停在不遠處的半空。此刻她渾身的白衣像是被狂風掃過,發出獵獵的聲響。卿卿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此前的從容溫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表情。
隻見她渾身都籠罩在一團淡黑色的煙霧之中,赤裸的雙足圓潤小巧,足尖繃得筆直,雙臂在胸前緩緩舞動,大開大合,嘴唇一張一歙,好像在念著咒語一般。
一點亮光在她的右手指尖升起,如同暗夜中的明燭,將洞穴四壁都映照得雪亮。那亮光越發的耀眼,逐漸讓張曉東的雙眼都無法適應,隻能閉上眼睛,用感覺察看。
這時他開始感到木元的能量漸漸減弱,左手放出的魔光也不像剛才一般犀利。粗粗地估算了一下,熔漿湖下的岩層已經被破開了接近三分之一,岩層下方的地殼板塊失去了部分頭頂的壓力,開始緩緩向上崛起!
木元的能量已經快要消耗乾淨,此時魔戒開始吸收他本身的能量,魔光也逐漸暗淡下來。
指尖微微一跳,魔光消失!張曉東撲通一聲跌落木舟之中,渾身如同脫力一般,軟綿綿地無法動彈。與此同時,卿卿口中放出一聲尖嘯,手指尖的亮光向下一指,一道白光從指尖飛出,順著他剛才開辟的通道繼續下行!
那道白光比之張曉東放出的魔光顯得更加的威猛霸道,向地下破進的速度也更快,不過十餘秒的時間,充滿熔漿的洞穴大廳開始劇烈震顫起來。張曉東有些吃驚地發現,儘管此時卿卿放出的魔光頭部距離兩塊地殼的結合部尚有數千米之遙,但是由於岩層結構和壓力發生變化,地殼下的熔漿眼看就要自行噴出!
卿卿在半空的身影已經被愈發濃重的黑霧完全遮掩起來,隻有一道白光破霧而出,指向湖麵。
忽然,白光消失,小舟微微一沉,隻見卿卿一隻手捂在胸口,另一隻手勉強撐住船幫,站在張曉東麵前不斷喘息。
張曉東渾身軟軟地站不起身來,半躺在舟中,忽然大聲叫道,“不好!熔漿自行衝破了地殼板塊,馬上就要噴發出來了!”
卿卿麵色潮紅,緊咬著下唇,手腕一翻,剛才用來撐船的翠綠竹竿出現在手中。隻見她輕叱一聲,抖腕將竹竿拋了出去。竹竿筆直地向上飛升,飛到小舟上空大約十餘米的高度,劈啪一聲爆響,有如禮花般炸開,一個傘狀的光罩將小舟包裹進去。
就在此時,小舟下方的熔漿宛如噴泉,猛地向上激射而出,熔漿潮水般瞬間充滿整個空間,隻剩下傘狀光罩以及當中的小舟,氣泡一般懸浮在火紅的岩漿之中。
洞穴頂部在熔漿的壓力之下開始漸漸崩塌,轟隆一聲巨響,熔漿頂開洞穴,衝出地表!
張曉東被眼前的奇景驚得呆了,張嘴躺在舟中,半晌說不出話來。
卿卿臉上的潮紅漸漸退去,但麵色顯得更加蒼白。她的左掌心好像緊握著不知什麼東西,右手在胸前快速翻飛。張曉東看出來這是一係列的注靈手法,但是組合更加繁複,並且其中一些手勢此前從未見過。
眼前的空間仿佛一跳,接近著小舟好像被巨石擊中,整個光罩都急劇抖動起來。
張曉東察覺出來光罩內的空間變化,但是渾身無力,站立起來都很困難,隻能聽之任之,坦然麵對。
卿卿雙手一合,在船頭盤膝坐下。這時她的左手已經攤開,可以看見整個手掌都變得黢黑。接下來的注靈手法由雙手完成,但是每個動作都異常的緩慢,好像手臂之間存在著極大的阻力。
張曉東心中默記她的注靈手勢,足足一百二十多遍後,隻聽她輕叱一聲,雙臂外分,叫了聲“開!”
光罩內的空間劇烈旋轉,張曉東仿佛置身渦流當中,眼前景物急速變化,時而星空滿天,時而草木蔥蔥,時而濁浪滔天,時而烈火熊熊;但是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變化。忽然旋轉停止下來,一切歸於平靜。
再看盤坐在船頭的卿卿,臉上一派祥和的神態,五心向天,呼吸悠長,竟開始打坐調理。
張曉東此時發現經脈之中的內息逐漸增強,體力也在慢慢恢複。叮當一聲輕響,一件物事跌落腳下。伸手撿了起來,原來是剛才那塊木元。隻見木元原本黑黢黢的表麵已經變得灰白,幾行淺淺的銘文在其上隱隱出現。
張曉東正在低頭琢磨那好像甲骨文一般的銘文含義,耳旁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大功告成!卿卿多謝張大哥的援手,今後張大哥無論遇見什麼難題,但凡需要魔界出力,就算是刀山火海,魔界都不會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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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東抬頭望去,隻見卿卿的氣色已經恢複如常,俏生生地站在船頭,一雙秀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張曉東不好意思與她對視,眼神躲開,看著光罩之外仍在劇烈噴湧的熔漿,說道,“既然到魔界的次空間通道已經打開,那麼這塊木元還是還給姑娘。說實話,你剛才也不提醒我一下,木元中的能量如此猛烈,險些讓我失去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