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絕美的麵容此刻陰雲密布,修長玉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密室內燭火忽明忽暗,在她臉上投下搖曳陰影。
“聖女大人,屬下認為……”麵具人單膝跪地,鐵質麵具折射幽光。
南宮月突然輕笑,笑聲卻刺骨寒冷:“劫獄?”她紅唇微啟,字眼如冰珠墜地,“錦衣衛十三太保坐鎮詔獄,最次也是四品小宗師,罡氣已成。縱使四大天君齊至,怕也是九死一生。”鳳目微眯,打量眼前人,“你一個區區五品,倒是好大口氣。”
麵具人拳頭砸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屬下愚鈍!隻是……若能換個地方關押……”
“換個地方?”南宮月眼中精光一閃,唇角勾起危險弧度,“去告訴兩大天君——”她突然壓低聲音,吐氣如蘭,“讓他們準備劫獄。”
“那我們的暗樁……”
“玉麵狐狸惹的禍,自然要他自己擔著。”南宮月廣袖一甩,轉身帶起香風。
書房內,南宮問天把玩著一枚血玉扳指。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刑部的人已經去了。”
南宮月行禮一絲不苟,雲鬢間珍珠步搖紋絲不動:“多謝父親。”
“月兒……”南宮問天放下扳指,聲音帶幾分疲憊,“二十年了,你還要恨為父到幾時?”
南宮月轉身頓了頓,裙裾在金磚地上劃出半個圓弧:“女兒不敢。”聲音平靜得可怕。
李沉舟腳步一頓,玄色披風在身後蕩開弧線。眯眼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刑部玄甲衛踏著整齊步伐逼近,鎧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呆子,去探探。”他指尖輕叩刀鞘,發出沉悶聲響。
片刻後,書呆子小跑回來,低聲道:“大人,刑部持令來提人。”
“可是那玉麵狐狸?”李沉舟嘴角噙著冷笑。
“大人明察秋毫。”書呆子躬身。
李沉舟眼中寒光一閃:“能讓刑部親自要人,這天欲宮的狐狸倒是金貴。”擺手道,“橫豎賞銀已到手,隨他們折騰去。”
當玉麵狐狸被抬出時,下身一片血紅。閻三的刀,向來又快又狠。
“閻大人手腳倒是利索。”李沉舟輕笑。
書呆子湊近:“就這麼放了?”
“沒了那玩意兒——”李沉舟意味深長望著遠去的囚車,“這采花賊連條野狗都不如。”
華燈初上,怡香院門前車馬如龍。李沉舟剛踏入朱漆大門,便被撲麵而來的脂粉香裹挾。
“李兄弟!”張強洪亮的聲音穿透嘈雜,大步流星走來,重重拍在他肩上,“可算把你盼來了!”
雅閣內,眾錦衣衛紛紛起身敬酒。李沉舟來者不拒,酒過三巡,張強神秘引他入內室。
燭火搖曳,映照出一道婀娜背影。聽到腳步聲,女子緩緩轉身,腰間金鈴輕顫,帷帽垂下的紫紗在月光中泛著幽光。
一縷幽香鑽入鼻息,李沉舟渾身肌肉瞬間繃緊。這熟悉的迷魂香,這似曾相識的運功法門——又是天欲宮的把戲。他唇角勾起玩味笑意,眼中閃過寒芒。
“李兄弟慢慢享用。”張強擠眉弄眼,滿臉曖昧退出廂房,不忘帶上門扉。
明月輕移蓮步,腰間金鈴清脆作響:“公子可想聽曲?”
李沉舟大馬金刀坐在蒲團上,閉目道:“奏來。”
琴音淙淙,如溪流潺潺。他看似沉醉,實則暗運“龜息功”,將迷香緩緩逼出體外。一曲終了,舉杯示意:“妙極,再奏。”
如此反複,明月指尖漸漸發顫,琴音失了準頭。一個時辰過去,她終於按捺不住,停下撫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