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床上,玉麵狐狸癱坐著,臉色慘白如紙,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他的手指死死扣住床沿,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眼中卻燃燒著令人心悸的瘋狂。
“娘……”他聲音嘶啞,像是從地獄深處擠出來的,“我的武功……被廢了……”他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雙腿之間——那裡曾經是男人的象征,如今卻隻剩下一片空蕩,“還有……我的……”
欲極天君站在床前,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如刀絞。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渾然不覺。而一旁的幻極天君,斷臂處的傷口雖已包紮,但紗布上仍滲著暗紅的血漬,顯然內傷未愈。
“狸兒,彆怕。”欲極天君的聲音冷得像冰,卻又帶著某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娘有辦法讓你恢複修為,甚至……讓你變得比從前更強!強到足以讓李沉舟——生不如死!”
玉麵狐狸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娘……什麼辦法?”
“天狐內丹。”
幻極天君聞言,眉頭緊鎖:“欲極,天狐內丹雖能激發天狐血脈,但狸兒如今經脈儘毀,強行煉化,恐怕……”
“爹!我不怕!”玉麵狐狸突然嘶吼出聲,眼中血絲密布,“隻要能恢複實力,隻要能報仇……哪怕魂飛魄散,我也要賭這一把!”
欲極天君深深看了兒子一眼,轉身走向密室深處。片刻後,她捧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金丹——丹體晶瑩如玉,表麵卻纏繞著絲絲血色紋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跳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妖異氣息。
“這是天狐一族的至寶,我和你爹當年費儘千辛萬苦才得到。”她沉聲道,“原本需要采足二十八位純陰之體的女子,以她們的精血溫養內丹,再讓你慢慢煉化。但現在……”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直接吞下它,你便能脫胎換骨!”
玉麵狐狸毫不猶豫,一把抓過內丹,仰頭吞下!
“轟——!”
刹那間,他渾身劇烈顫抖,皮膚下似有無數細小的血蛇遊走,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欲極天君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被狠厲取代:“撐住!隻要熬過去,李沉舟……必死無疑!”
突然,玉麵狐狸周身霧氣翻湧,逐漸凝聚成一隻巨大的白色狐狸虛影,一條蓬鬆的狐尾緩緩從他身後顯現,妖氣衝天!
幻極天君二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成功了?!”
片刻之後,虛影消散,霧氣重新收攏,融入玉麵狐狸體內。他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但瞳孔深處卻多了一絲妖異的銀芒。
“狸兒,你感覺怎麼樣?”欲極天君急切問道。
玉麵狐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緩緩握拳,指節發出清脆的爆響。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笑容:“天狐內丹的能量太龐大,如今我隻吸收了十分之一,就已經……”他猛然抬頭,眼中銀芒大盛,“踏入了五品境界!”
“而且……”他站起身,身上的傷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我的傷,全好了。”
幻極天君大喜:“太好了!不過天狐內丹事關重大,你如今還需低調行事,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玉麵狐狸冷笑一聲:“我明白。”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縷妖異的銀色火焰,“李沉舟……我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南宮府,密室。
燭火搖曳,映照出牆上兩道拉長的影子。一名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單膝跪地,低聲問道:“聖女大人,朝廷為何突然放了幻極天君?”
南宮月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把玩著一枚碧玉扳指,聞言輕笑一聲:“很簡單,宮主拿出了令陛下心動的利益。”
“可若您願意,幻極必死無疑。”麵具人不解,“以您的身份,隻需向相國大人開口,哪怕是陛下,也不會為了天欲宮駁了南宮家的麵子。”
南宮月眸光微轉,淡淡道:“因為這不符國家利益,也不符我的利益。”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夜色中的京城,“天欲宮,說到底隻是一把刀,當這把刀能帶來足夠利益時,何必急著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