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晨霧還未散儘,千戶所轅門前已跪滿了人。
三十七名錦衣衛緹騎麵如土色地跪在青石板上,膝蓋被碎石硌出血痕也不敢稍動。
他們身後,三百天魔宗精銳如鐵塔般矗立,玄鐵麵甲下隻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
李沉舟端坐在太師椅上,血罪冥淵橫放膝頭。
自從上次血罪冥淵吸飽之後,就不再吸入李沉舟的生命力,所以李沉舟也就一直帶在身邊,不再將其封在劍匣裡。
此時它七顆魔眼在晨光中緩緩轉動,貪婪地注視著那些顫抖的身軀。
"大人饒命啊!"一名總旗突然崩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都是趙無極逼我們的!家母病重,屬下不得不......"
"噓——"李沉舟豎起食指,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
"本官最討厭兩件事。"
他站起身,繡金蟒紋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跪著的錦衣衛們突然發現,這位昨日還麵容枯槁的上官,此刻竟恢複了青年模樣,唯有眼角幾道細紋暗示著曾經的老態。
"一是陽奉陰違。"
血罪冥淵無聲出鞘,刀尖挑起總旗的下巴,"二是......"
刀身第七顆魔眼突然睜開。
"哭哭啼啼。"
血光閃過,總旗的慘叫戛然而止。眾人隻見一道紅線從那人天靈蓋蔓延至胯下,下一刻,兩半身軀如熟透的西瓜般左右分開。
詭異的是,竟無半滴鮮血濺出——所有血珠都被魔眼吸攝,在刀身上凝成妖異的紋路。
"叮——宿主獲得5年壽命。
當前壽命值:41年"
李沉舟感受著體內湧動的暖流,嘴角微微上揚。
這血罪冥淵雖然吞噬壽命,但每殺一人又能反哺生機,倒是個以戰養戰的好兵器。
"現在。"他轉身望向剩餘眾人,"誰還覺得本官不近人情?"
"屬下願誓死效忠大人!"三十六個聲音同時響起,額頭撞擊青石的悶響連成一片。
李沉舟滿意地點頭,突然屈指彈刀。血罪冥淵發出清越龍吟,七顆魔眼同時亮起妖異紅光。
"今日起,你們歸玄字營統轄。"他指向那些黑衣人,"每日卯時演武,戌時點卯。懈怠者——"
刀光閃過,轅門前重達千斤的石獅應聲而裂。
"有如此獅。"
正當眾人噤若寒蟬時,一陣香風忽然拂過庭院。血魔老祖赤足點地,腳踝金鈴卻不聞聲響。
她今日換了身素白羅裙,若非眉間那點朱砂,簡直像個深閨淑女。
"少尊好大的威風。"她掩唇輕笑,目光卻黏在血罪冥淵上,"不過這些廢物練上十年,也抵不過六扇門一個銀牌捕快。"
李沉舟收刀歸鞘:"老祖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血魔老祖突然貼近,冰涼指尖劃過李沉舟咽喉,
"隻是提醒少尊,諸葛正我的"六扇門"已經盯上你了呢。"
李沉舟無所謂道:"我等他。"
……
金陵城·六扇門總堂
諸葛正我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捧著一盞清茶,茶香嫋嫋,卻掩不住他眉宇間的凝重。
"柳隨風死了。"
他聲音低沉,目光掃過堂下眾人。
六扇門四大神捕之一的"鐵手判官"柳隨風,竟在太湖剿匪行動中身亡,而動手的人,正是新任錦衣衛千戶——李沉舟。
"李沉舟......"
諸葛正我指尖輕敲桌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此人初到金陵,便以雷霆手段鎮壓太湖七十二水寨,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殺柳隨風,行事狠辣,絕非善類。"
堂下,一名身穿銀紋捕快服的男子抱拳道:"總捕,柳隨風雖死,但他生前曾傳回密信,提及趙無極與太湖匪首段天德勾結之事,如今趙無極已死,此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