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嚴世蕃終於忍不住出聲。
“嚴閣老，韓琛又不是你兒子，你激動什麼？”突然李沉舟恍然大悟：“莫非——”立刻捂嘴。
嚴世蕃氣的吹胡子瞪眼：“豎子，你太放肆了。”
李沉舟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直視皇帝：“陛下若覺得臣狂妄，大可將臣一並治罪。”
金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皇帝的雷霆之怒。
誰知皇帝突然大笑：“好！好一個李沉舟！”他站起身來，“既如此，明日太和殿前，朕要親眼看看，是你李沉舟的劍利，還是韓琛的刀快！”
“退朝！”
李沉舟躬身行禮，轉身離去時，與麵色鐵青的嚴世蕃擦肩而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當天晚上的韓府
征西大元帥府的書房內，燭火搖曳。
韓飛鵬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茶盞升騰著嫋嫋熱氣。對麵坐著一位身著血色袈裟的僧人，眉心一道妖異的紅紋若隱若現。
“大哥，依貧僧之見，明日還是讓琛兒認輸為妙。”妖僧摩挲著手中佛珠，聲音陰柔，“那李沉舟心狠手辣，絕非善類。若借機對琛兒下毒手……”
韓飛鵬重重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李青山那老匹夫，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父親！二叔！”韓琛突然闖入書房，額上青筋暴起：“孩兒絕不認輸！他李沉舟又不是三頭六臂，有何可懼？”
“放肆！”韓飛鵬袖袍一揮，一道淩厲掌風直接將韓琛扇倒在地。看著兒子臉上迅速浮現的掌印，韓飛鵬冷聲道：“為父與你二叔議事，何時輪到你來插嘴？”
妖僧輕歎一聲，俯身扶起韓琛：“琛兒，西門嘯天四劍敗大宗師，卻仍不敵李沉舟。你自問比西門嘯天如何？”
韓琛握緊拳頭，指節發白：“可是……”
“沒有可是！”韓飛鵬拍案而起，“明知必敗還要逞強，那是莽夫所為！我韓家兒郎，當能屈能伸！”
見韓琛仍不甘心，妖僧幽幽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李沉舟鋒芒太盛，未必是好事。”
韓琛咬牙沉默，終於低下了頭。
韓飛鵬這才重新落座，沉聲問道：“魔教那邊情況如何？”
妖僧眼中紅芒一閃：“天王已徹底倒向李沉舟。至於冥王……”他陰森一笑，“雖然其傳人投靠了李沉舟，但冥王本人一直在暗中尋找邪帝下落。”
“二弟你有什麼見解？”
妖僧臉色泛起笑容：“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若是利大於弊，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和李沉舟站在一起。”
妖僧指尖輕撚佛珠，血色袈裟無風自動：“大哥可曾聽過‘捧殺’二字？”
韓飛鵬眉頭微皺：“二弟的意思是……”
“李沉舟如今鋒芒畢露，連陛下都心生忌憚。”妖僧陰柔的聲音帶著蠱惑，“我們何不推波助瀾，助他登上更高處？”
韓琛猛地抬頭：“二叔！這……”
妖僧抬手製止：“江湖上有句話——欲使其滅亡，先令其瘋狂。”他眼中血芒閃爍，“待他站到最高處時，自有八方風雨來摧之。”
韓飛鵬若有所思地摩挲著茶盞：“二弟是說借刀殺人？”
“正是。”妖僧輕笑，“嚴世蕃、北莽王庭、甚至……”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皇宮方向，“那位至尊，都會是我們的刀。”
窗外一陣風過，燭火劇烈搖曳。妖僧的影子在牆上扭曲變形，宛如擇人而噬的妖魔。
韓琛突然打了個寒顫，他忽然明白，比起李沉舟明刀明槍的強勢，二叔這種殺人不見血的算計才更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