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兒走到他身旁，輕聲道：“夫君，焚世穀已滅，接下來……”
李沉舟目光遠眺南方，指尖輕撫過腰間的儲物戒指：“下一站，德州城。”
三日後，德州城。
初入城門，撲麵而來的市井喧囂讓眾人略感詫異。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叫賣聲此起彼伏，行人衣著光鮮，處處透著不尋常的繁華。
“這德州城，倒是比想象中熱鬨。”徐坤牽著馬匹，警惕地環顧四周。
徐坤壓低聲音道：“大人，屬下總覺得這熱鬨……透著古怪。”
李沉舟不動聲色地頷首，目光掃過街角幾個正在清掃的雜役：“先去千戶所。”
錦衣衛千戶所內，新任千戶洪文聽聞鎮撫使駕到，慌忙出迎。這位年約三旬的武官麵容剛毅，行禮時卻隱約透著一絲不安。
“卑職洪文，參見鎮撫使大人！”
李沉舟端坐主位，指尖輕叩案幾：“洪千戶上任多久了？”
“回大人，剛滿半月。”洪文額頭滲出細汗，“前任千戶突發惡疾暴斃，指揮使大人臨時調派卑職前來。”
“哦？”李沉舟眼中精光一閃，“可發現什麼異常？”
洪文猶豫片刻，突然單膝跪地：“大人明鑒！卑職正欲稟報此事。這德州城……好得太過分了。”
白瑤兒聞言蹙眉：“好也是錯？”
“夫人有所不知。”洪文壓低聲音，“城中不僅路不拾遺，更是連一個乞丐都見不到。卑職暗中查訪，發現連貧民窟都被人打掃得一塵不染。”
李沉舟與張三豐對視一眼，後者捋須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沉舟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情景，道：“明日見一下德州城的知府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徐坤就前來稟報。
“報告大人，德州城知府龐世榮拜見。”
李沉舟將泡好的茶給張三豐倒了一杯，臉上略帶笑意道：“國師，這知府不請自來倒是省得我去請了。”
張三豐品了一口茶：“你小子覺得事情出在知府身上？”
李沉舟自顧自倒了一杯：“如此龐大的工作量，沒有他的點頭，誰能有這麼大的能量。”轉頭對著徐坤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這位知府大人身著正五品白鷳補服，麵容白淨，舉止恭敬有禮，乍看倒是個標準的文官模樣。
“下官龐世榮，拜見鎮撫使李大人。”知府躬身行禮。
看著行禮的龐世榮，李沉舟和張三豐麵色凝重，互相對視一眼。
“龐知府治理有方啊。”李沉舟把玩著茶盞，目光掃過知府保養得宜的雙手，“本官一路行來，竟連個乞兒都不曾見到。”
龐世榮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堆起更殷勤的笑紋：“托皇上洪福，這兩年風調雨順……”
“是嗎？”李沉舟突然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瓷底與檀木相擊的脆響讓在場眾人心頭一跳。
“你莫不是皮套子戴的時間久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
龐世榮還想狡辯，冷靜道：“下官愚昧，不知李大人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你往前走走不就知道了？”李沉舟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