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目光清澈而堅定:“它不屬於我,至少現在不屬於。便讓它留於此地,繼續履行它的職責。若有一天,此間事了,或者我有能力無損地帶走它,我會再來。”
說著,他鬆開手,九幽鑰發出一聲輕鳴,似乎有些不舍,但還是化作一道幽光,飛回祭壇中央,重新沉入地底,那股鎮壓四方的帝兵氣息再次彌漫開來。
斷魂郎君等人見狀,眼中都露出讚賞和感激之色。李沉舟的豁達與明理,遠超他們預料。
“多謝道友深明大義!”斷魂郎君鄭重一禮,“他日你若再來,吾等必掃榻相迎!”
說罷,他不再多言,袖袍一揮,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空間之力包裹住李沉舟一行人。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前路艱險,望諸位…珍重!”
光芒一閃,眾人的身影瞬間從帝陵核心消失,下一刻,已然出現在了最初踏入的那片荒涼死寂的帝墓入口之處。
送走李沉舟一行人,斷魂郎君、幽君、道君、擔山尊者、渡厄尊者、忘憂神女六道身影久久佇立,直到那空間波動的漣漪徹底平息於帝陵死寂的空氣之中。
“總算是…送走了!”擔山尊者長長籲出一口並不存在的氣,甕聲甕氣地感慨,仿佛卸下了萬鈞重擔。他揉了揉並不存在的胸口,心有餘悸:“好家夥,十二件帝兵!
那小子眼裡放光的時候,老子真怕他把帝尊的棺材板都撬走去煉了!”
渡厄尊者默默點頭,擦拭匕首的動作都輕快了幾分:“貪食之主指吞墟花)的藤蔓被割韭菜,黃泉水差點被抽乾,護帝傀被群毆,連九幽鑰都差點被拐跑…再讓他們待下去,這帝陵怕是要被搬空一半。”
忘憂神女掩唇輕笑,空靈的眼眸中卻帶著同樣的慶幸:“是啊,尤其是那位李公子,心思玲瓏,手段…嗯…彆具一格。
連帝尊的幻身都敗於他手,真不知還有何事是他不敢想、不敢做的。”
幽君空洞的目光望向眾人消失的方向,縹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帝尊等待的變數,或許便應在此子身上。隻是…這變數,未免太過‘活潑’了些。”
道君嘎嘎怪笑,引路鉤鐮槍扛在肩上:“活潑點好!總比死氣沉沉強!
本王倒是挺喜歡那群器靈小子,尤其是那個光頭小煞星,夠味!下次再來,說不定能一起喝酒打架!”
斷魂郎君臉上恢複了那抹禮貌而疏離的微笑,輕輕整理了一下袍袖:“無論如何,此番考驗已畢,帝尊饋贈已贈,我等職責暫告一段落。
諸位,且歸位靜修吧。但願…他們下次再來時,能稍微…溫和一些。”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
眾守將相視一笑或做出類似表情),身影緩緩消散,重新化為帝陵之中沉默的雕像與永恒的守衛。
隻留下空寂的祭壇,以及那口仿佛亙古不變的黑沉主棺。
……
帝墓入口處,荒涼死寂的氣息依舊。
空間一陣波動,李沉舟一行人的身影驟然浮現。
還未等他們完全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傳送,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拚命地、躡手躡腳地試圖逃離。
眾人警覺地望去,隻見不遠處,那株曾被邪佛、極道等人“可持續性收割”的災厄·無光吞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