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她很有名。
隻見台上女子一襲月白色流雲紋羅裙，腰間係著條靛青絲絛，行走時裙裾如水波輕漾。
她生得眉目如畫，膚若凝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頭未綰的烏發。
隻用一根素銀簪鬆鬆挽起幾縷，其餘青絲如瀑垂落至腰際。
“秦家小姐竟然會親自登台演奏，還以為這次她又隻是坐在台下聽呢。”有人驚呼道。
“前些日子聽說她外出采風，不知可有收獲？”
“可能是被前麵的琴音勾的技癢，所以忍不住了。”
“這次大家有耳福了。”
……
顧達眼神落在了台上的女子身上，聽到議論聲，他終於知道是誰了。
眾人口中的秦家小姐，叫秦天然。
據說是位琴曲大家。
當然，顧達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甚至連她姓名，也是進了文昌樓後才知曉的。
秦天然落座時，袖口繡的銀線暗紋在燭光下一閃，竟是朵將開未開的曇花。
她指尖輕撫琴弦，未成曲調先有情，滿座賓客已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琴音初起，如清泉滴落幽潭，在廳中蕩開一圈漣漪。
秦天然指尖輕挑慢撚，每一個音符都似珠玉落盤，晶瑩剔透。
突然，她手腕一翻，曲調驟然轉急。
那琴聲竟化作千軍萬馬，金戈鐵馬之聲響徹雲霄。
顧達驚訝地發現，她左手按弦的姿勢極為奇特，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琴弦上刮出金石之音，竟模擬出戰場廝殺之聲。
“這是…”蕭雪的小手不自覺的攥緊顧達的衣袖，小臉漲得通紅。
琴音越拔越高，在即將破音的刹那，轟然炸裂，長發如瀑傾瀉。
她右手三指並攏，在琴尾重重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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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餘音震顫間，她左手按住所有琴弦。
廳中霎時寂靜，唯有一縷青煙從琴尾升起。
那張琴的尾部，竟被生生磨出一道焦痕！
滿座鴉雀無聲。
秦天然緩緩起身，月白羅裙上不知何時已沾滿香汗。
她向蕭月方向微微頷首，目光卻越過公主，直直落在顧達身上。
“此曲新譜，名為《驚雷》。”她的聲音清冷如霜。
滿座賓客仍沉浸在震撼中。
“秦姑娘這手‘焚琴’絕技...”前排的琴師突然跪坐而起，聲音發顫，“竟能用內力灼焦桐木！”
顧達取下蕭雪耳中的耳塞，問道，“雪兒，感覺怎麼樣？”
蕭雪此時小臉上的紅色已經褪去，她笑著道，“顧哥哥，我沒事了。”
“這位姐姐的琴曲真的很震撼，我剛才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顧達剛才發現了蕭雪的異樣，連忙用耳塞堵住了她的耳朵。
隻是他朝其他人看的時候，發現並沒有人像蕭雪這般。
頂多有幾人體弱麵色潮紅。
“秦姑娘，琴藝竟然有了如此精進，來日必定能成大家。”有人讚歎道。
秦天然輕輕頷首，“此番出去曆練，見識頗多。”
她抱琴緩緩走下台去，來到顧達身邊，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天音坊秦天然，見過移花宮顧先生。”
顧達已然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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