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西城的揚威將軍府,自康熙十三年便掛上了"謝絕訪客"的匾額。仆役們都知道,這並非主人故作高冷,而是府中藏著大秘密——康熙爺派來監視鼇拜餘黨的探子,此刻正假扮成廚子在灶間忙碌。
"小桂子!"二嫫嬤推開後院柴房,"王爺要的鬆鼠桂魚還沒備齊呢!"
韋小寶正蹲在柴堆後,用火鉗撥弄著炭火。聽見這清脆嗓音,他瞬間換上職業笑容:"嬤嬤稍安毋躁,奴才這就去吩咐膳房。"
二嫫嬤柳眉倒豎,剛要發作卻看到少年眼中的促狹笑意。她這才想起,眼前這"小桂子"是宮裡有名的活寶,當年在慈寧宮給老佛爺逗得哈哈大笑,連牙都笑掉了兩顆。
"死崽子又捉弄老娘!"二嫫嬤抬起手要打,韋小寶早像個泥鰍似的滑到她身後,變魔術般掏出塊晶瑩剔透的羊脂玉:"嬤嬤若肯幫奴才個忙,這可是從禦膳房管事那兒搜來的......"
正鬨騰間,後院牆頭突然傳來輕響。韋小寶警覺地跳到柴堆後抄起鳥銃,卻見白影一閃,月光下飄落個青衣蒙麵人。
"宮裡來的吧?"來人嗓音清亮,"江湖規矩,夜行人見麵要先亮名號。"
韋小寶眯起眼,這女子身形嬌小,說話卻帶著三分豪氣。她手中寒光一閃,短劍直指韋小寶咽喉:"聽說你是天地會青木堂香主?"
"哎呀!"韋小寶誇張地後仰,"姑娘這劍法......"話音未落,他突然用膝蓋頂向對方小腹。青衣人輕哼一聲,短劍竟被他反手奪過來。
二嫫嬤看傻了眼,這位小祖宗進府半年,她頭回見他當真動起手來,那身法竟比傳說中還要滑不留手。
"姑娘好身手。"韋小寶把玩著短劍,"可惜這劍太小氣,配不上姑娘這等高手。"
青衣人冷哼一聲,從腰間取出塊烏木令牌:"明教總壇令牌在此,識相的交出四十二章經!"
韋小寶瞳孔驀地收縮,"四十二章經?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正僵持間,院外突然傳來侍衛的號角聲。青衣人眼神一變,縱身躍上房簷:"韋香主好自為之!"屋瓦上濺落的,竟是一枚刻著五毒圖案的銀針。
韋小寶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突然發現懷中小包裹微微發熱。他打開包著的油紙,一本羊皮封麵的經書靜靜躺在掌心,封麵上燙金的"四十二章經"五個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
此時遠處的號角聲愈發急促,康熙的禦前侍衛正朝這邊包抄而來。府中的密道口傳來輕微水聲,韋小寶突然想起半月前剛疏通的下水道——那些深夜潛入的黑衣人,想必都是衝這本經書來的。
他抓起油紙包四下張望,假山後突然閃過道黑影。韋小寶正要追趕,腰間突然被重物擊中,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迷糊中聽見二嫫嬤的聲音:"這小祖宗又犯病了,快去請太醫......"
等韋小寶再度醒來,發現自己竟躺在康熙寢宮的黃花梨木床上。少年天子正把玩著那本羊皮經書,見他睜眼,立刻將書藏到身後。
"小桂子,你那會兒昏過去前,可是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康熙壓低聲音。
韋小寶突然想起經書上隱約的血手印跡,還有青衣人被銀針劃破的衣角。他心念急轉,突然想起陳近南的囑咐:"小寶,這經書藏著前明寶藏的秘密,保命要緊......"
"奴才替王爺取水時,見牆頭有隻大公雞,撲棱棱飛進府裡。"韋小寶裝作懵懂,"王爺要抓雞問案嗎?"
康熙身後屏風後傳來輕笑,韋小寶定睛一看,竟是貼身侍衛總管多隆。隻見他肥碩的身軀突然抖動,滿嘴油光:"韋香主,這雞爪子會不會抓破了你的臉?"
韋小寶剛要回嘴,突然聽康熙輕咳一聲。他順著聲音看去,那本羊皮經書此刻正被康熙塞進《滿漢大詞典》的夾層裡。
窗外傳來更鼓聲,已是三更天。韋小寶突然想起密道口的黑衣人,還有青衣人留下的五毒令牌。他扯了扯康熙的衣袖,湊近耳邊低語:"奴才有大事稟報,事關前明寶藏與少林寺......"
康熙的瞳孔瞬間收縮,他突然一躍而起,手指直戳韋小寶鼻尖:"好個小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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