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空氣驟然凝固,水晶棺槨中的少年緩緩坐起,第三隻眼迸發的血光如實質般掃過牆麵,那些排列整齊的乾屍竟同時發出骨骼摩擦的聲響,紛紛從石台上直立而起。查繼佐臉色驟變,揮劍斬斷一具撲來的乾屍,腐肉飛濺間,他大喊道:“這些是被鎮國神器操控的屍傀,不能讓它們靠近階梯!”
雙兒甩出佛珠殘線纏住最近的屍傀脖頸,金線卻在接觸腐肉的瞬間滋滋作響,被詭異的黑色物質腐蝕。她瞥見少年額間的血瞳開始急速轉動,密室穹頂的磚石簌簌掉落,露出上方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正是鄭和寶船上的噬金機關。“星圖!”她突然想起燈塔壁畫,“機關需要星象指引才能運轉!”
查繼佐聞言,猛地將金帶鉤擲向穹頂。鉤子精準勾住齒輪縫隙,借力躍上高處。他從懷中掏出半塊殘破的星盤,這是他從玄燁書房冒險偷出的物件,此刻在血光映照下,星盤表麵浮現出與燈塔壁畫相同的星象軌跡。“雙兒,引開屍傀!我來逆轉機關!”他將星盤嵌入齒輪凹槽,整個機關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無數青銅鎖鏈破土而出,纏住屍傀的四肢。雙兒趁機衝向水晶棺槨,卻見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抬手輕揮,一道血色鎖鏈如毒蛇般纏住她的腳踝。“漢人女子,也想阻止天命?”少年的聲音混著千百人的嘶吼,“當年永樂帝用我族血脈鑄造神器,今日,該是清算的時候了!”
雙兒感覺體內的血液仿佛被無形力量牽引,正順著鎖鏈流向少年。千鈞一發之際,查繼佐從空中俯衝而下,軟劍直刺少年眉心。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反手拍出一掌,查繼佐被震飛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但這瞬間的阻擋,讓雙兒掙脫了血色鎖鏈,她摸出懷中的西洋懷表——表盤上的星圖竟與頭頂的噬金機關產生共鳴。
“原來如此!”雙兒將懷表狠狠砸向水晶棺槨,表蓋彈開的刹那,隱藏的夾層中滑出枚刻著“血璽司”徽記的鑰匙。鑰匙插入棺槨底部的鎖孔,整個密室開始急速旋轉。少年發出憤怒的咆哮,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一團血霧融入噬金機關。查繼佐趁機將最後半塊玉璽殘件嵌入星盤,三種不同的力量碰撞,產生耀眼的白光。
強光消散後,密室歸於寂靜。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見,唯有滿地青銅碎片和半截燒焦的《永樂大典》殘頁。查繼佐掙紮著起身,撿起殘頁,上麵被血光顯影出另一行小字:“欲毀神器,需以帝王之血為引,在北鬥七星連珠之夜,於觀星台......”
“玄燁要在三天後的北鬥七星連珠之夜重啟神器。”查繼佐看向雙兒,眼神中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們必須趕回紫禁城。但在此之前......”他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染紅了衣襟,“我知道江南某處有艘寶船殘骸,那裡或許藏著克製神器的方法。”
雙兒扶住查繼佐搖搖欲墜的身體,抬頭望向密室頂端重新閉合的噬金機關。遠處傳來黑帆船隊靠近的號角聲,而更遠處的天空,烏雲正在聚集,隱隱透出不祥的血紅色。一場關乎天下蒼生的生死博弈,真正到了最後的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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