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沒入玄燁眉心的刹那,整個紫禁城仿佛都為之一顫。遠處的宮牆在龍吟聲中微微震動,近處的觀星台更是石屑紛飛。雙兒下意識地護住查繼佐,卻發現他正怔怔地望著玄燁,眼神中滿是震驚。
“聖上,您……”查繼佐剛要開口,卻被玄燁抬手止住。皇帝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銳利光芒。他輕聲說道:“繼佐,雙兒,朕知道你們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此時並非解釋之時。”
此時,建寧黨的餘孽已被禦前侍衛儘數拿下,唯有吳立貴的屍體躺在血泊中,他手中的玉璽殘片已被藍焰徹底焚毀。皇太子胤礽被鬆綁後,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望著玄燁。
“朕命你們徹查建寧黨餘孽,同時保護好那艘寶船殘骸。”玄燁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他轉身望向天際,“那龍吟之聲,是神器徹底消散的兆頭,但它所引發的異象,卻引來了更深層次的關注。”
雙兒突然想起之前在密室中看到的《永樂大典》殘頁,上麵提到“欲毀神器,需以帝王之血為引”。如今神器已毀,玄燁卻安然無恙,這讓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幾分。她正要詢問,卻見玄燁突然摘下龍紋玉佩,遞到查繼佐麵前。
“繼佐,此玉佩乃永樂帝親傳,內藏星圖與血璽之力。如今神器已毀,它將是你我守護天下的關鍵。”玄燁的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朕命你攜雙兒即刻前往寶船殘骸,那裡有一處隱秘地宮,內藏鄭和留下的真正星圖。”
查繼佐接過玉佩,突然發現其背麵竟隱現與西洋懷表相同的星圖軌跡。他正要細問,玄燁卻已轉身走向胤礽:“太子,隨朕回宮。這天下間的風風雨雨,終究要由我大清自己平息。”
待玄燁與胤礽離去,張德海帶著幾名心腹太監悄然靠近:“查大人,雙兒姑娘,奴才查到寶船殘骸位於三江口漩渦之下,但那裡被黑帆船隊重重包圍,隻怕不易靠近。”他從袖中取出一張染血的海圖,正是之前從建寧黨密探手中奪來的。
雙兒接過海圖,發現其背麵用朱砂標注著三處隱秘水道,通向寶船殘骸的不同位置。她突然想起懷中還揣著半截燒焦的《永樂大典》殘頁,那上麵的血影暗記竟與海圖上的朱砂標記若隱若現地吻合。
“繼佐,我們從水下繞行。”雙兒將海圖鋪在觀星台的銅桌上,指尖輕點其中一處標記,“建寧黨必然嚴防陸路,唯有水道才能出其不意。”
查繼佐點頭讚同,他突然從懷中摸出半塊玉璽殘件,其上金凰圖案此刻竟微微發熱,似在回應著海圖上的某個標記。雙兒屏住呼吸,發現殘件發熱處正對著海圖上一處名為“龍涎淵”的水域。
此時夜風漸起,遠處的黑帆船隊已點起更多的火把,將三江口照得通明。雙兒知道時間緊迫,她迅速將海圖塞進懷中,與查繼佐一同躍下觀星台,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沿禦花園的隱秘水道奔至宮牆根,那裡有一條僅供排水用的狹小暗渠,平日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雙兒剛要進入,卻被查繼佐攔住:“這暗渠直通宮外護城河,但建寧黨必然在河麵布有巡哨。我們需屏息潛水而行。”
雙兒點頭,深吸一口氣後潛入暗渠。汙水中彌漫著的腐敗氣息令人作嘔,她強忍著不適,順著水流方向快速遊動。查繼佐緊隨其後,他的傷勢在汙水中隱隱作痛,卻仍咬牙堅持。
不知遊了多久,雙兒突然感覺到水流速度驟然加快,前方隱約傳來江水特有的清新氣息。她知道護城河已近在咫尺,便減速觀察。果不其然,河麵上漂浮著數艘黑帆小艇,艇上建寧黨徒手持火把,正嚴密巡查。
查繼佐突然抓住雙兒的手腕,指向河岸下遊的一處蘆葦叢。那裡有艘破舊的漁舟半陷在泥沙中,舟底竟有塊活動的木板。雙兒心領神會,借著夜色掩護,二人悄無聲息地靠近漁舟。
剛藏身舟底,雙兒便聽到頭頂傳來建寧黨徒的交談聲:“上頭說,定要守在三江口,絕不能讓外人靠近寶船殘骸。”另一人則抱怨:“那寶船沉了這麼多年,還能有啥寶貝?”
“你懂什麼!”先前那人壓低聲音,“寶船上運的可是鄭和從西洋尋來的龍涎香與千年玄鐵,乃鑄造神器的上佳材料。如今神器雖毀,但這批原料若是落入聖上手中,又是一場大禍!”
雙兒與查繼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原來建寧黨不僅妄圖借助血璽複國,還想利用寶船上的珍貴材料重整勢力。這背後的野心,遠超他們的想象。
待建寧黨徒的巡邏艇遠去,二人悄無聲息地登上漁舟。查繼佐用力撬開舟底木板,下麵竟是一條直通江底的隱秘水道。雙兒剛要踏入,卻見水道入口處赫然刻著“龍涎淵”三個古篆字,字跡周圍遍布爪痕與鏽跡,似有無數生靈在此爭鬥過。
“這便是海圖上標記的龍涎淵。”查繼佐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低沉,他從懷中掏出龍紋玉佩,“玉佩上的星圖與這水道的走向竟完全吻合,看來鄭和留下的線索,遠不止那些星圖與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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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兒正要細問,卻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水聲。她迅速退回舟中,藏好身形。數名黑影從江麵躍入水道,當先一人赫然是之前見過的建寧黨死士,其左腳微跛,正是建寧公主當年跌傷的特征。
“你們終於還是來了。”查繼佐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他的軟劍已架在為首的死士頸間,“帶我們去寶船殘骸的地宮,否則此人的性命難保。”
死士們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裡遭遇埋伏,為首的死士僵在原地,其身後的同伴卻突然抽出匕首,直取查繼佐後心。雙兒反應迅速,甩出佛珠殘線纏住匕首,將其震飛。與此同時,查繼佐反手扣住死士手腕,將其匕首奪下。
“看來你們建寧黨,是鐵了心要與我大清為敵到底。”查繼佐冷哼一聲,將匕首抵在死士咽喉,“識相的,就帶我們去地宮。否則,你們主子的血璽夢,今日便在此終結。”
死士們麵麵相覷,最終在為首的那人點頭後,緩緩向水道深處退去。雙兒與查繼佐緊跟其後,沿著狹窄的水道前行。水道兩側石壁上爬滿濕滑的青苔,水中不時有遊魚觸碰到二人的腿腳,激起細碎的水聲。
約莫行了小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低沉的轟鳴聲。雙兒屏住呼吸,發現水道儘頭竟是一處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懸浮著一艘半沉的古船,正是之前所見的寶船殘骸。古船船身遍布裂痕,甲板上散落著鏽跡斑斑的銅錨與斷裂的桅杆,船艙處卻亮著幽幽的藍光。
查繼佐剛要靠近,卻被雙兒拉住。她指著石窟頂部密密麻麻的鐘乳石,那裡竟倒懸著數十具乾屍,每具乾屍額間都嵌著血色寶石,與之前密室中的屍傀如出一轍。雙兒輕聲道:“這些是被血璽之力操控的守衛,我們必須小心。”
為首的死士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號角,石窟角落的陰影中頓時浮現出數條人影。他們身著建寧黨特有的黑袍,左腳皆有舊傷,手中持著特製的銅鎖鏈。查繼佐瞬間明白,這些人才是真正看守寶船殘骸與地宮的關鍵。
“你們建寧黨,到底還想鬨出多大亂子?”查繼佐的劍尖微微用力,迫使死士向前。死士卻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石窟中,竟引得乾屍額間的血色寶石亮起微光。
“查繼佐,你可知這寶船殘骸下,壓著的究竟是什麼?”死士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而空洞,“當年永樂帝為鑄造神器,命鄭和在西洋尋得龍涎香與千年玄鐵。這寶船,正是裝載這些材料的運船。而如今,神器雖毀,這龍涎香與玄鐵,卻能助我建寧黨重塑血璽!”
雙兒心中一凜,她突然想起密室中少年額間的血瞳,以及吳立貴提到的“清算”。建寧黨不僅要複國,更要借助龍涎香與玄鐵,重鑄一件更為強大的神器,徹底顛覆大清的統治。
查繼佐突然扯開死士的衣襟,發現其胸口刺著的梅花印記,與密道入口的標記完全一致。他冷笑道:“你們建寧黨的野心,早已寫在這些印記上了。今日,便是終結之時。”
死士突然狂笑,他的身體竟在瞬間透明化,化作一團血霧融入石窟中的乾屍。查繼佐反應迅速,將龍紋玉佩拋向半空。玉佩在藍光映照下,表麵浮現出與燈塔壁畫相同的星象軌跡,與乾屍額間的血色寶石產生激烈共鳴。
“雙兒,快!”查繼佐大喊。雙兒立刻甩出佛珠殘線纏住最近的乾屍脖頸。金線在接觸腐肉的瞬間滋滋作響,卻再無之前的黑色物質腐蝕。她趁機掏出懷中的半塊玉璽殘件,將其塞進查繼佐懷中。
“用這玉璽,封印他們!”雙兒的聲音在石窟中回蕩。查繼佐會意,將玉璽殘件按在乾屍額間的血色寶石上。玉璽與寶石接觸的瞬間,發出耀眼的金光,乾屍紛紛發出哀嚎,身體逐漸乾癟,化作塵土。
與此同時,寶船殘骸的船艙突然裂開,幽藍的光芒如泉水般湧出。雙兒與查繼佐對視一眼,皆知那地宮入口已然開啟。二人不再猶豫,踏入光芒之中。
地宮內的景象令二人咋舌,這裡竟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熔爐。中央矗立著一座由玄鐵鑄成的祭壇,祭壇上擺放著數十塊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礦石,正是千年玄鐵。祭壇四角各站著一名建寧黨高手,他們的左腳皆有舊傷,正將龍涎香研磨成粉,灑在玄鐵礦石上。
“查繼佐,雙兒,你們來得正好。”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是皇太子胤礽,他不知何時已混入建寧黨中,此刻站在祭壇之巔,手持完整的玉璽,“本太子受建寧公主之命,助你們大清一臂之力。如今神器重鑄在即,你們還不速速臣服!”
查繼佐大驚,他萬沒想到胤礽竟與建寧黨勾結如此之深。雙兒心中也是一沉,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從懷中掏出燒焦的《永樂大典》殘頁。殘頁上的血影暗記在地宮藍光映照下,顯現出完整的星象圖。
“胤礽,你以為得了一枚假玉璽,就能號令天下?”雙兒的聲音清冷如冰,“真正的神器之力,在這星圖與龍紋玉佩之中。你手中的玉璽,不過是建寧黨偽造的贗品!”
胤礽一愣,手中的玉璽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查繼佐趁機躍上祭壇,將龍紋玉佩與祭壇上的玄鐵礦石相觸。玉佩光芒大放,竟將礦石中的雜質儘數吸出,化作一灘黑泥。
“你們在玩火!”胤礽怒不可遏,祭壇突然塌陷,他被吸入地底的暗流中。雙兒與查繼佐則借著玉佩的光芒,衝出地宮,身後傳來玄鐵礦石與龍涎香一同爆裂的轟鳴。
當二人重返石窟時,寶船殘骸已徹底崩塌,墜入江底漩渦。查繼佐望著漩渦中心逐漸平息的水麵,突然說道:“這龍吟之聲,是神器徹底消散的兆頭。但我們與建寧黨的恩怨,卻遠未了結。”
雙兒點頭,她突然發現懷中的佛珠殘線不知何時已重新凝結成串,珍珠上隱隱浮現出與龍紋玉佩相同的星圖軌跡。她輕聲道:“無論未來如何,我們都在一起。”
遠處,天空中的血色已然消散,北鬥七星回歸常態。但眾人都清楚,這場關乎天下蒼生的博弈,不過是暫時落幕。真正的終局之戰,還在不遠的將來等待著他們。而雙兒與查繼佐,將繼續在這權力漩渦中,守護他們心中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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