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罕的女兒默陌,一個七八歲、梳著羊角辮、像個小辣椒般活潑的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的顧寤,立刻衝過去:“顧寤!你這個大笨蛋!這麼久才回來!我的新木馬呢?你答應給我做的!”兩個小冤家瞬間又開始了日常的鬥嘴和追逐。
金薩日娜抱著川兒,看著眼前這熙熙攘攘、充滿生機的重逢景象,尤其是看到金牧的夫人諾敏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也走了過來,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遠兒啊,這是雙喜臨門!真是雙喜臨門啊!托婭,錦瑟,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剛遷徙到這裡安頓下來沒多久,諾敏就給我們牧兒添了個大胖小子!叫金淳!看看,多結實!”她接過諾敏懷裡的嬰兒,看著那紅撲撲的小臉,樂得合不攏嘴,“我這心啊,看著你們一個個都好,看著這些小孫孫們,就覺得這輩子,值了!”
顧遠看著繈褓中酣睡的侄子,再看看自己懷裡的寧兒和母親懷裡的川兒,一種血脈相連、部族繁盛的豪情油然而生。他朗聲大笑:“好!好!今日重逢,又添新丁,實乃我羽陵部大喜!傳令下去,今日大家各自安頓,好好敘舊!明日大擺筵席,全營同慶!”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落在銀蘭和站在她身後、依舊有些緊張卻眼神熾熱的森特勒身上,笑容更深,聲音洪亮地宣布:“還有一件大喜事!明日宴會過後,本王要親自為銀蘭統領和森特勒主持婚禮!銀蘭勞苦功高,森特勒忠心勇毅,正是天作之合!”
人群瞬間爆發出更大的歡呼和口哨聲!銀蘭清冷的臉上飛起紅霞,罕見地露出了羞澀,微微低頭。森特勒則激動得滿臉通紅,手足無措,隻知道嘿嘿傻笑。
顧遠心情極好,手一揮,繼續宣布:“不僅如此!這次隨行的赤磷衛小夥子們,若是在路上與心儀的姑娘情投意合,想蹭蹭你們銀蘭統領的喜氣,明日也一並把婚事辦了!本王給你們做主!聘禮、嫁妝,部族裡出!”
此言一出,人群更是沸騰!尤其是那些一路上笨拙追求、剛剛建立起情愫的年輕士兵們,簡直欣喜若狂!
然而,出乎顧遠意料的是,他話音剛落,人群中竟呼啦啦站出了不下五十對年輕男女!其中大部分是赤磷衛的小夥子,而依偎在他們身邊的,赫然正是那五十名被救下的女奴!她們雖然還有些羞澀,但眼神中已沒有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光彩和對未來的憧憬,緊緊挽著身邊人的手臂。
那個曾借給托婭“沙帕雷”的波斯女子阿娜爾,此刻正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一個身材高大、麵容憨厚的赤磷衛小夥子沙茨楞的懷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托婭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拉著顧遠走了過去。
“阿娜爾!恭喜你!”托婭真心實意地祝福道,眼中帶著笑意和一絲隻有兩人才懂的默契。
阿娜爾看到托婭和顧遠,連忙拉著沙茨楞行禮,藍眼睛裡充滿了感激和喜悅:“多謝王妃!多謝王爺救命之恩,成全之恩!”沙茨楞也憨厚地笑著行禮,看向阿娜爾的眼神滿是珍視。
顧遠看著眼前這對璧人,目光在阿娜爾那充滿異域風情的美麗臉龐上停留了一瞬,又瞥了一眼身邊巧笑倩兮的托婭,聯想到那晚托婭那身驚心動魄的“戰袍”,心中瞬間了然。他嘴角勾起那抹標誌性的、帶著邪氣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沙茨楞厚實的肩膀,促狹地眨眨眼:
“沙茨楞啊……好小子!有眼光!不過……”他故意拖長了調子,眼神瞟過阿娜爾那曼妙的身姿和深邃的眼眸,意有所指地低笑道,“抱得美人歸是好事,但……未來‘艱辛’啊!悠著點!小心像你家晁統領那樣,過些日子連刀都拿不動咯!”
“噗!”旁邊的晁豪第一個沒忍住笑噴了。沙茨楞被顧遠調侃得滿臉通紅,撓著頭隻知道傻笑。阿娜爾也聽懂了,羞得把臉埋進了沙茨楞懷裡。托婭更是俏臉緋紅,暗中掐了顧遠胳膊一把,嬌嗔道:“壞郎君!沒個正經!”
夕陽熔金,將整個新營寨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重逢的喜悅、新生的希望、甜蜜的愛戀,在這片依山傍水的土地上交織、升騰。顧遠帶著托婭和孩子們,與父母、嶽父母一起,回到了屬於他們的、位於營寨中心最安全位置、寬敞明亮的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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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早已備好了豐盛的家宴。金薩日娜和烏雲其其格親自下廚,做了許多顧遠和托婭愛吃的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氣氛溫馨而熱烈。顧寤興奮地給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講著路上的見聞,不時被烏爾善插嘴打斷,兩個小家夥吵吵嚷嚷。寧兒乖巧地坐在托婭身邊,小口吃著托婭喂的軟爛肉糜。川兒則在金薩日娜懷裡咿咿呀呀,揮舞著小手。
顧遠看著眼前這其樂融融的景象,聽著父母嶽父母的關切詢問,看著長子顧寤日漸堅毅的眉眼,看著小女兒寧兒對自己依賴的眼神,看著小兒子川兒可愛的模樣,再看著身邊嬌妻托婭那明媚滿足的笑靨……一種久違的、徹底的放鬆感和巨大的幸福感包裹了他。這是亂世中難得的淨土,是他拚儘全力也要守護的港灣。
席間,他下意識的行為處處流露著對托婭的極致寵愛。托婭剛夾起一塊羊肉,還沒送到嘴邊,顧遠已經細心地用匕首幫她剔掉了邊緣的筋膜;托婭剛覺得有點熱,想解開領口的扣子,顧遠的手已經自然地伸過來幫她解開;托婭的碗剛空了一半,顧遠已經將自己碗裡她愛吃的嫩菜心撥了過去;甚至托婭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顧遠就立刻關切地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這細致入微的體貼,看得金薩日娜和烏雲其其格連連點頭,喜在心裡。烏爾圖大叔更是樂嗬嗬地多喝了兩杯。
顧寤也特彆記掛弟弟妹妹,笨拙地給寧兒夾菜,又眼巴巴地看著奶奶懷裡的川兒,小聲問:“阿奶,川兒什麼時候能跟我玩啊?”惹得眾人一陣歡笑。
夜色漸深,家宴在溫馨中結束。孩子們被奶娘和老人帶去安睡。大帳內隻剩下顧遠和托婭兩人。搖曳的燭光下,托婭沐浴更衣後,隻穿著一件柔軟的絲質寢衣,長發如瀑般披散在肩頭,卸去了端莊,隻剩下屬於小嬌妻的純真與嫵媚。她走到顧遠身邊,像隻慵懶又依戀主人的小母狼,直接坐到了他腿上,雙臂環住他的脖頸,仰起小臉,燭光在她清澈的杏眼裡跳躍,帶著毫不掩飾的渴望和依戀。
“郎君……”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帶著一絲撒嬌的甜膩,紅唇輕輕蹭過顧遠的下巴,“寧兒和川兒都睡了呢……”
顧遠看著懷中這純欲交織、美得驚心動魄的小嬌妻,感受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緊貼著自己,嗅著她發間淡淡的馨香,緊繃的神經徹底鬆弛,一股暖流伴隨著熟悉的燥熱湧向小腹。他低笑一聲,收緊手臂,將人兒更緊密地擁入懷中,下巴蹭著她光潔的額頭,故意逗她:“我的小母狼啊……這才剛到家,就又要‘吃’為夫了?你這是真想殺了為夫,好繼承為夫的家產,做個小寡婦不成?”
托婭被他逗得咯咯嬌笑,小手不依地捶著他的胸膛,眼神卻更加嫵媚狡黠,嘟起紅潤的小嘴,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帶著一絲得意和挑逗:“哼!郎君不能騙銀家哦!是郎君那幾晚……在馬車裡,把銀家欺負得……嗯……然後問銀家給不給你生狼崽子的~銀家可是早答應你了,想要多少都給你生的~”她模仿著顧遠當時的語氣,眼神水汪汪的,“那……郎君不也要努力嘛?”最後一個尾音拖得又長又媚,像帶著小鉤子。
她說著,主動獻上香吻,帶著一種毫無保留的、熾熱的交付感。顧遠瞬間被點燃,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唇齒交纏間,是濃濃的思念和欲望。良久,唇分,托婭已是氣息不穩,臉頰酡紅,媚眼如絲地依偎在他懷裡。
顧遠捧起她的小臉,指腹溫柔地摩挲著她細膩的臉頰,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憐惜和愛意,聲音有些沙啞:“傻丫頭……生川兒那次,看你疼得死去活來,為夫的心都要碎了……真的還肯這麼辛苦?為我生那麼多狼崽子?”
托婭看著他眼中真切的疼惜,心中更是甜蜜柔軟得一塌糊塗。她用力點頭,眼神無比堅定和幸福,主動吻了吻他的唇角,聲音帶著一種神聖的承諾:“銀家願意!隻要是為郎君生的,再苦再累也願意!狼崽子也是銀家的寶貝呀!”她將臉深深埋進顧遠寬闊溫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滿足地喟歎,“托婭最愛郎君了……隻愛郎君……”
這毫無保留的愛語,如同最醇厚的美酒,瞬間灌醉了顧遠的心。他不再言語,隻是更緊地擁抱著懷中的珍寶。他打橫抱起輕盈的愛妻,走向那張鋪著厚厚毛皮、象征著族長權威也承載著無儘溫情的臥榻。
燭光搖曳,帳內春意融融。所有的疲憊、算計、宏圖霸業,都在這一刻被拋諸腦後。隻剩下最原始的愛戀,最純粹的溫暖,以及那份曆經風雨、愈發堅韌的彼此相屬。顧遠小心翼翼地珍視著身下這朵為他盛放、為他孕育生命的草原之花,用最溫柔的纏綿訴說著無聲的誓言。
托婭則完全沉溺在愛郎給予的極致寵愛與安全之中,像一葉終於找到港灣的小舟,口中溢出甜蜜的嗚咽和愛語。她感覺自己被無邊的幸福和愛意包裹,靈魂都仿佛在顫栗中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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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激烈的浪潮終於平息。托婭蜷縮在顧遠汗濕的胸膛上,連指尖都泛著慵懶的粉紅。顧遠拉過柔軟的錦被,蓋住兩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光滑的脊背,享受著這極致歡愉後的寧靜溫存。
營寨的燈火漸次熄滅,隻餘下巡邏士兵手中火把的微光在遠處搖曳。太子河的流水在靜夜中發出潺潺的聲響,如同溫柔的搖籃曲。偶爾傳來幾聲戰馬的響鼻,或是嬰兒夢中模糊的囈語,更襯得這方天地安寧祥和。
顧遠擁著懷中已然沉入甜美夢鄉的愛妻,聽著她均勻清淺的呼吸,感受著她溫熱的體溫。他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依舊明亮,望著帳頂,心中思緒萬千。
這片新營寨,是他精心挑選的戰略支點。背靠險峻草帽頂子山,控扼太子河水道,前有廣袤平原可牧可耕,更有紮哈布下的天羅地網般的機關防禦和阿魯台開拓的堅實後方。金牧的統籌,何佳俊的謀略,墨罕的鎮守,加上赤磷、火龍、土龍三衛的精銳,已然將這裡打造成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足以支撐他未來宏圖的堅固堡壘。今日所見,營寨井井有條,部眾精神飽滿,連新開墾的田地都生機勃勃,金牧等人的能力,遠超他的期望。
而懷中的托婭,她的愛意如此純粹熾烈,毫無保留。她為自己生兒育女,為自己牽腸掛肚,甚至願意承受生產的劇痛,隻為延續他們的血脈。這份深情,是他在這紛亂殘酷的世道中,最溫暖、最堅實的後盾和最強大的動力。他必須更強,才能守護好這份純粹的美好,守護好這個由親人、愛人、忠誠的部屬共同構建的、蒸蒸日上的羽陵部古日連部!
他低頭,在托婭光潔的額頭上印下輕柔而珍重的一吻。然後,他也合上雙眼,帶著對未來無限的期許和對懷中珍寶的無限眷戀,沉入了同樣安穩的夢鄉。新營寨的第一個夜晚,在甜蜜與安寧中,悄然流淌……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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